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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还没出发时,叶晚晴就开始观察,这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营房里面,究竟什么地方可以安装摄像头?这所房子简直就是水泥浇注的大笼子,就连墙漆他们都没舍得刷,不论在哪个角落安装,都能被人一眼看到。
她和唐诗诗回来的最晚,她们进门的时候,那些早就透支干净的战友们全都穿着迷彩服就趴在床上了。在明亮的灯光下,她们喘着粗气,像是搁浅的鱼儿,翻着白肚。
唐诗诗嗷地一声就往自己的床铺扑去,一头倒在了床上。
叶晚晴关上门,抬头望着天花板,棚顶架得高,露着水泥墙面,一根粗粗的电线从门上头一直拉到对面的墙上,电线上,挂着两盏灯。可以想象吗?就是九十年代的那种带着绿色铁盖子的白炽灯。200瓦的大灯泡烧得滚烫,发出刺眼的白光,把整间屋子照得通亮。
她突然想起古人一句话,灯下黑。
就在这时,张琪坐了起来,到底是身体底子厚,虽然她看起来脚下发飘,但至少已经能站起来。她依然沉默着,把自己的背囊往已经空了的上铺一扔,便又坐了下来,然后准备脱外衣睡觉。
叶晚晴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大,大家不由都朝她看去。
唯有张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仍一个一个地解开衣扣。
“我有件事跟大家说一下,张琪,你先别睡。”她眼睛望着张琪,艰难地朝她走去。
査欣躺在战友的下铺,头枕在叠好的被子上,就等着叶晚晴回来提这事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叶晚晴的视线往査欣身上一落,査欣突然觉得一股冷意从心底冒了出来,立刻噤了声。
其实,叶晚晴并不讨厌査欣,至少现在不讨厌了。今晚二十公里越野时,她发现査欣虽然嘴毒,但心眼还不坏,从她对唐诗诗另类的鼓励和对杜月别样的关心上看,她应该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方式有点“特别”。
叶晚晴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走到张琪对面,坐在唐诗诗的床尾,“你先别脱衣服,我怀疑,咱们这屋子被他们装了摄像头。”
她声不大,一方面,她委实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大声说话,另一方面,这话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喊出来,要是屋里装的是带音频的监控摄像头,她们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监控设备那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张琪的反应令她意外,这妞像是被她的消息刺激到了,双眼发红,眼底杀气乍现,脸色变得铁青,犹如困兽即将出笼,准备厮杀一搏。叶晚晴吃了一惊,开始怀疑。
幸好,这时杜月凑了过来,她不见外地坐在张琪的床上,面对着叶晚晴,虚弱得脸色发白。唐诗诗的床和张琪的床挨着,她和叶晚晴离得很近,显然,杜月也是个谨慎的人,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老鹰知道咱们藏了东西,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怎么就能一下子精准地找到位置?还有,他竟然知道査欣藏平板是诗诗出的主意,竟然知道我有胶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全都看见了。他怎么看见的?他又不是千里眼透视眼,肯定是咱们这屋里装了摄像头。总不能是有人跑到他那儿泄密吧?”
这时,包括査欣三人组在内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吱声。
唐诗诗腾地坐了起来,激动地低吼道,“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他们这是侵犯个人*权,我要告他们!”
“你上哪儿告?你有证据吗?”杜月皱着眉看着唐诗诗。
査欣斜靠着唐诗诗的床,啧啧两声,讥讽道,“不愧是警察,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伸张正义呢!”
唐诗诗表情严肃,“警察怎么了?警察是人民公仆,凡是侵害公民权利的,警察都有权管,怎么?你不服?你还是军人呢,瞧瞧你,一点军人的素质都没有。”
“肥婆,你有能耐去逮捕老鹰啊,去啊!”査欣哼了一声,把头一扭,想要离开,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走。
杜月咳了一声,打着圆场,“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我觉得叶晚晴的话有道理,你们怎么看?”
那名大眼睛的上等兵叫肖菲,她就站在杜月身旁,“我觉得,咱们在部队呆久了,思维已经形成惯性,只知道服从命令,很少站在上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赞成叶晚晴的说法,咱们应该尽快找到摄像头藏在什么地方。”
叶晚晴瞟了眼头顶的灯,“古人云,灯下黑。”
肖菲眼睛一亮,与杜月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査欣没反过味,看她们心有灵犀的样子就来气,怒道,“酸不酸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晚晴毫不介意,耐心地解释道,“我怀疑,摄像头就在灯罩下面。”
说到这里,大家不由抬头朝灯罩看去,立刻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我去!他们的弯弯肠子真多,谁愿意朝那两个破灯泡看。”査欣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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