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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我有些后悔我做出的这个决定。
不光是我,我估计陆恒也很后悔,因为宠物医院里的一只白色的小博美在他腿上尿了,正好尿在他裤裆上,他一边气得跳脚一边在我耳边大吼大叫:“我靠!这让少爷我怎么出这个门?!出去别人要么以为我小便失禁,要么还以为我梦遗了呢!”
医院里的小姑娘听了他的话都羞红了脸,我看着他身前那一块尿渍,违心地安慰他道:“也没那么严重了,这尿的形状还挺新奇抽象的,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是什么新潮流呢。”他的脸抽了抽,我又轻松地宽慰道:“而且还有一个好处,你看,这只博美是公的,它在你身上尿了,你就带上了它的雄性气息,一会儿出去你就能吸引很多漂亮的母狗了。”
陆恒他听完我的话之后,意志坚决地表示一定要等裤子干了再走,但是宠物医院里又没有吹风机,只有给猫狗吹毛的大型吹水机,一吹起来估计他得换个发型出去。所以他就只好郁闷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拿着几张纸慢慢地把裤子扇干。我觉得坐在他旁边一直盯着他扇他的裤裆也挺尴尬的,就把包丢给他让他看着,自己跑去帮店员给一只金毛冲澡。
打泡泡打到一半,店里的小护工跟我闲聊起来:“叶小姐,最近你工作很忙吗?好几个月都没见你过来了,我们都还以为你搬走了。”
我说:“哦,最近是有点事情。怎么了,你们很缺人手吗?”
她说:“也还好,最近被人捡来的猫狗不是很多,生病住院的也跟原来差不多。只是之前你一直过来照顾的那只牧羊犬,察察,你记得吧?它前两个月被人领走了,我们想告诉你,但是一直没见你过来。”
我顿了顿,说:“哦,这样啊。”
她说:“是啊,之前把它送来的人,突然来把它领走了,说是它主人回来了。”
我又说:“噢,那很好啊。”
她撇撇嘴道:“希望是吧,之前那家人把它扔在这里两年多了都不管不顾,别说打针吃药的钱,就连饭钱都好久才交一点。结果把它带走的时候,居然还特意让我们给那只狗做了一整套美容,做那么多表面功夫有什么用啊,那狗都那么老了,多花点钱照顾一下它的健康还差不多。”说着看了我一眼,“叶小姐,你怎么那么平静啊,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吗?”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它回到主人家,总比整天孤零零地呆在医院里好吧?你不要担心,我相信它主人会对它很好的。再说了,这些都讲究缘分,我来这碰到它是缘起,它走了就是缘散,如果有缘的话肯定会再见的。”我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真像个诗人,又想了想:“对了,那只狗走了以后,留下的那些蛋白粉啊肉条什么的,你帮我分给别的狗吧。”
她点点头答应了我,我帮她把那只大金毛冲干净,又吹干了毛,接着去帮两只双胞胎哈士奇称了体重,还清理了几个笼子里的卫生。然后我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去找陆恒。他的裤子已经干了大半,但还是苦着一张脸,指着旁边笼子里的那只博美问我:“它为什么一直冲我瞎哼哼?我都还没抽它呢,它好像还有理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它在跟你交流感情,狗都是靠尿来圈地的,它尿了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人了。”
陆恒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低头看了看,说:“诶,你拿我手机干嘛?”
他也低头看看,把手机递给我:“哦,刚才它响了好半天,你在里面听不见,我就帮你接了。”
我接过来说:“是谁啊?”
他说:“不知道啊,陌生的号,我喂了老半天也没人说话。”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就说:“噢,那不管了,可能是**还是传销的。”
陆恒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看样子是准备走了,我趁机说道:“这回你相信我了吧,我真的是爱心小天使,每天下班以后,我都在为社会做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以后下班你就别再跟着我了。”
他挑起眉毛瞟了我一眼,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那怎么行?你每天都燃烧自我奉献社会,我也得陪着你蜡炬成灰泪始干啊。”
我一听立马两眼一黑,悔得肠子都青了。说得好听,还泪始干呢,我看干了的屎他都不敢去捡。如果让他每天都跟着我,那我还搞个什么,估计真的要一辈子都要呆在狗保姆这个生物链的底端了。
我指着他的裤子好心地劝道:“你是说真的吗?你可要考虑清楚,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让你有心理阴影,从此尿频尿急尿不尽啊?”
陆恒又义正言辞地表示,为了造福社会,他不介意效仿古代的公务员,别说是裤子这种身外之物,就是裤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可以牺牲的。我顿时感到很绝望。
从宠物医院出来,已经快到十点,陆恒说要送我回家,我想了一下,觉得都已经这个点了,黑茶刚才也已经喂过了,也就没什么正当理由再去顾林昔家里,还不如回家洗洗躺平。何况我昨天已经没有换衣服,要是今天再不回家换洗,就要变成腌咸菜了,于是便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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