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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打动
关碧悦正出神,忽然张月儿递过来一个丝帕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一脸,她急忙用丝帕抹了一把脸,又赶紧说下去:“原来是丁四还是发现了我上面的标记,猜到了我的意图。可是那贼人也是狡猾,当时也发现丁四神情不对,逼着他要砍自己胳膊,我看到丁四没有丝毫犹豫,当时就高高举起刀来,我就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趁那贼人全神贯注盯着丁四,就一口咬在他耳朵上,我已经想好了,我就是拼却了自己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能那贼人得逞。”
说到这里,关碧悦轻轻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骄傲的微笑说:“果然,那贼人没提防到我会突然发难,疼得哇哇大叫,丁四趁机就用刀削去那人半截胳膊,将我救了下来。”她垂了眼睛,想到自己昏倒在丁四怀里,他脸上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不少。她像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听到有个男子对自己说:“阿碧,你快醒了过来,我陪你白头到老。”她醒来那天,一睁眼就看到满室的朝阳,再一抬眼,丁四正俯在床前睡得正香,原来他没事,原来她也没事,老天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终于把丁四给了她,她想笑,眼里流出来的却是泪。
在张月儿的眼光里,关碧悦大大方方地说:“这件事后,丁四就对我渐渐好了起来。”
张月儿听得咋舌不已,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轻轻问了一句:“关碧悦,你今天想尽办法见到我,又跟我说了半天你跟丁四的事,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关碧悦听张月儿这么一问,忽然翻身跪倒,两眼泪如泉涌,语带哽咽,看着张月儿说:“娘娘,我时常觉得,咱们身为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顶天立地,做些为国为民的大事,咱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夫婿安心在外做事,替他把后面的事打点好,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丁四这些年跟我无话不谈,我从来没听说他对皇上不满意,从来没有半分怨言,怎么会突然间就跟海盗勾结,要胁朝内重臣?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隐情的,我不想丁四在前面拼命,他却因为家里的事分心,所以,我用了性命担保,丁四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还请娘娘将我番话说与皇上,别让皇上跟丁四生分了。”说完后叩首不已。
张月儿听她说完这番话,忽然觉得心里像火烧一样,关碧悦前面所说的话竟是她心里想的,没想到她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她心里激动,正准备慨然应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
张月儿和关碧悦大惊失色,不知朱祐樘何时到了坤宁宫,朱祐樘站定,看向关碧悦说:“关碧悦,我来问你,既然丁四对我从未二心,为何我派去人围了丁家,你就早做了打算,和一帮人冲出重围?”
关碧悦见朱祐樘来到,只觉意想不到的惊喜,她早料到朱祐樘会有此问,因此不慌不忙地说到:“原是没想那么多的,只是之前忽然来了一拨人,说是皇上动怒要杀丁四家眷,让我们跟他们逃走,所以一时惊慌,便没想到皇上英明睿智,哪会如此轻率做这样的决定?”
朱祐樘目光如炬:“那些人是谁?”
关碧悦答道:“他们自称曾受过丁四大恩,只是我当时多了个心眼,诈了他们一诈,结果发现这些人包藏祸心,竟像是仇家来伺机报复,因此不愿跟他们走。正在这时,又来了一帮人,赶跑了这伙人,却也说听闻皇上要杀丁四家人,特地赶来相救,当时官兵已到门前,我没时间多想,就跟他们逃了出去。”
朱祐樘没想到当时还有这样的情况,不由皱了皱眉头,又不动声色地说道:“那第二拨人你可认得?”
关碧悦知道这事隐瞒不得,只得说:“那领头那人说自己叫白衣。”
朱祐樘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你是说是那红莲教的圣姑白衣吗?”
关碧悦点头说:“正是。”
朱祐樘眉头皱得更深:“当年红莲教立下大功,我本来要赏了白衣,并准备大力扶持红莲教,但白衣坚决拒了赏赐,并称我刚继位,应该清除奸佞,革除弊端,不能任人唯亲,反让红莲教成了别人嘴中的诟病,我见她心意已决,便只能作罢,这些年一直没听她太多消息,原来她也是在京里的。”
原来白衣性子是极为素淡的,本就无心功名利禄,并且尚可法在临死前也告诫白衣,让红莲教远离是非,不可再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再出了被韦兴之类的人利用之事,白衣跟众护法商议,决定减少在京城的力量,把重心放到了广西等地,这次本也是匆匆路过京城,结果就听到张鹤龄等人故意散布的消息,一时间就匆匆赶到丁府,救走了关碧悦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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