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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的眼里透着锥心的痛,嘴角慢慢变得苦涩,“父皇,您从来不记得曾经为大唐立过功的人?当初的刘文静是这样,现在的子轩也是这样,无论他们为大唐做过多少事,只要当下对您不利,便就该死?那是不是儿臣也是这样,儿臣为大唐东征西讨,一旦天下平定,父皇就不需要儿臣了,所以在儿臣与大哥、元吉的争斗中,父皇总是偏袒大哥和元吉?”
李渊面不改色地说:“你说得没错,朕是大唐开国的皇帝,朕要想的是大唐如何基业长青、千秋万代。那些曾经有过的功劳不能抵得过后来的罪过!世民你也一样,你虽是大唐建立的第一功臣,但是朕不会立你为太子。因为古往今来废长立幼就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远的不说,隋文帝废长立幼弄得两代而亡,殷鉴不远,朕不能不吸取教训!”
世民苦笑道:“父皇您觉得我会是杨广第二?您错了,您就好好做您的太上皇,长命百岁吧,我一定会让您看到大唐在我的手里发扬光大,开创盛世!”
世民说完,决然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之后,李渊虽还住在太极宫,但身边只有张婕妤和尹德妃陪伴,其他人难得一见,就连裴寂也见不到李渊。
后来,贞观三年,世民借故将裴寂贬到外地,终于为刘文静报了仇。李渊也于同一年从太极宫搬到了大安宫,在那里李渊又生活了六年,于贞观九年去世。这九年,李渊看到的是励精图治的世民,看到的是气象万千的大唐。世民用事实证明了他不是杨广,而是旷古难求的明君,但父子二人的心结却始终没有解开。
世民回到丽正殿,还没进门便听见哭声,他停下脚步,只听子轩哭着说:“生死有命,强求不得。我不怕死。只是担心恪儿和治儿。怀君将恪儿托付给我,可是我却不能再照顾他了;而治儿……他还不到一岁,他还没叫过我一声母妃……”
子轩哽咽着说不下去。秋实满脸是泪,“子轩,你放心,嫂子会照顾两位小殿下的。我与李进情深义重。必不再嫁,我会一直留在两位小殿下身边。虽然我是个下人。但谁不知道我从小便是殿下的心腹,就是殿下将来的妃嫔也必礼让我三分,我一定会护小殿下周全的。”
似画已哭得难以自抑,断断续续地说:“似画……也绝不离开两位小殿下……似画会照顾小殿下的饮食起居……让他们健康地长大成人……”
子轩抽泣着说:“似画啊。你不行……你还年轻,我会跟殿下说给你找个好人家……”
似画痛哭道:“主子,你就成全似画吧!似画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离世时,似画恨不能跟她去了。只是公主不许。把我和三小殿下一起托付给了您,自从来到您身边,您待三小殿下如同己出,待似画如同姐妹一般,似画无以为报,只愿能照顾好两位小殿下……主子,似画不想嫁人,似画只想守着两位小殿下,请主子成全似画吧!”
子轩哭着搂过似画,“既然说我把你当姐妹,你还叫我主子?”
“姐姐,子轩姐姐,我会照顾好两位小殿下的……”似画抱着子轩痛哭,主仆三人登时哭作一团……
世民擦了把眼泪,推门走了进去。秋实和似画忙起身行礼,世民道:“你们先下去吧。”
他慢慢地走到子轩床边,在她对面缓缓坐下,轻抚着她的脸庞,唤道:“子轩……”
子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世民,抱抱我吧,抱一次少一次了。”
一滴眼泪在世民的眼眶中慢慢形成,如同一颗珍珠一样,滑过他的鼻翼,流入他的口中,那滋味是如此地苦涩,一如他的心境,“子轩,别这样,我决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子轩在他怀里喃喃地说:“孙思邈都没有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想过了,也许老天派我和姐姐来是有用意的。他一方面让姐姐打击你、磨练你;另一方面又让我帮助你、辅佐你,最终把你锻练成一代明君、千古一帝。现在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大唐已经不需要我们存在了,我也就该离开你了……”
子轩的话像一把锥子般,一下一下地扎着世民的心,他的那颗心仿佛已被扎得千疮百孔,“子轩,不会的,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是为了让我们相爱。我们还有漫长的一辈子要走,你怎么能丢下我而去?”
“我也不想离开你啊,我也想陪你走完这一辈子。可天意如此,无可奈何。”子轩啜泣着。
世民拉开她,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子轩,你听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曾听秦琼说,子仪临死前给你一把钥匙,让你回家。我在想,孙思邈虽然是大唐最好的大夫,但总不及1400年后的医生。大唐治不了你的伤,也许你家乡的医生可以。你曾经跟我说,你们姐妹是用这把钥匙开了一扇门,才穿越过来的。子轩,那扇门在哪儿?只要我们能打开那扇门,就可以回到你的家乡。我陪着你一起回去,治好你的伤,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子轩很震惊,世民竞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她心疼地对他说:“世民,来不及呀!我和姐姐是从你的陵墓穿越过来的。1400年后你的陵墓——唐昭陵,是著名的文化旅游景点。喜好历史的我央求姐姐陪我一起去参观,在山顶的第一石室发现了一个钥匙孔,刚好配上我们在山腰捡到的这把钥匙。姐姐心急,将钥匙插了进去,于是,一扇金灿灿的门打开了,我们就到了这里。可是现在你还没有登基,更别说建陵,哪里去找那扇门呢?”
世民思忖了一会,坚定地对子轩说:“没登基又怎样,我现在就开始建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