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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云并不急着回答,却负着手,捏着他的小小酒杯,在屋中缓缓踱步,浏览起墙上的画卷起来。玲珑性急,嗔道:“哎呀,人家都等得急死了,你不快说,还在那里看什么画,那画上又没写着。”
万里云哈哈一笑,转身道:“这画上还真写着的哦。”
玲珑和于飞一听,都是心中大奇,连忙起身,凑到画卷旁边,仔细观看,看了半天,不明所以。玲珑蹙起眉头,疑道:“这不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吗,还空这么大一块,哦,好像不是纸的,像是布的。”
万里云手捏酒杯,看着墙上的画,微微晃着脑袋说道:“这画可不普通,你看这江面多么空灵,又和雄伟的山峦形成虚实对比。再看山峦之间,奇峰耸秀,溪瀑争流,云气吞吐,草木丰茂,生气蓬勃。笔法上则是以墨笔皴山画树,用青绿重彩渲染,既有李成之清雅,又兼李思训之富丽。”他摇头晃脑地还没说完,于飞和玲珑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一起打断道:“究竟有什么稀奇,你倒是拣重要的说。”
万里云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顾自地欣赏古画,却忘了玲珑和于飞对此一窍不通,连忙解释道:“这副画,乃是宋代王诜的《烟江叠嶂图》,就我看来,只怕还是真迹。这上面还有苏轼的诗,仅这一副古画,就价值千金。”
玲珑和于飞对什么王诜和什么苏轼一窍不通,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价值千金,惊得舌头吐出老长:“乖乖,就这一副画,就价值千金。这还得了。”万里云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又转到凌天放床边的八仙桌旁,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道:“那副话还不算,你们刚才坐的凳子,还有这桌子,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而且精雕细琢。纵然不是古物,也是价值百金的事物。”
于飞和玲珑都是出身江边渔家,平时顶多用些松木杨木家具,都是粗陋之物,哪里见过这等奢华的家具。一听说这套桌椅便价值百金,连忙涌过来细细观看。凌天放躺在床上,听着万里云的介绍,微微沉吟了片刻,却提出疑问:“或许这李神医家中豪富,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万里云点头道:“虽说这副《烟江叠嶂图》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但若只看这两点,也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我进这李神医的院落之时,曾经沿路看过这里的布置。这院落之中的花树门径,无不暗合五行八卦之意。而且他院中又栽有许多奇花异草,大部分我也认不出名目,但在我认识的,就有灵芝、金线兰、金不换等多种奇草。虽说医生家中种植一些药草也份属寻常,但能养到李神医这样,就难得了。而且我看他的家人都身怀武功,有几人还属于内外兼修的高手,只是李神医自己,我却看不透,刚才凌兄说他为你诊脉时显露了上乘内力。我怀疑这李神医已经练到了神光内敛,返璞归真的境地。”
凌天放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这李神医当真深藏不露。但他显然对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在此借住,还是不要打探人家的**,养好了伤便上路吧。”万里云和玲珑都点头称是。只有于飞仍兀自抱着屋中的八仙桌看个不停,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第二日一到午时,李神医又来到凌天放所住的房中,这次检查完伤情之后,他却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放到凌天放身边。万里云和于飞、玲珑向那串佛珠看去,只见佛珠一共是一十四粒,颗颗浑圆,非金非铁、非木非石,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一颗颗微微散发着柔和的淡黑光芒,一见便心生宁和之感。凌天放一见这串佛珠,顿时一惊,连忙伸手向着怀中摸去。李神医连忙伸手拦住凌天放,笑道:“别碰,你的伤口还碰不得。你也不用摸,这就是你贴身收着的那一串佛珠,也亏了这佛珠帮你挡了那一刀几分力道,否则你当时并未运气护体,哪里能活到现在。”说到这里,李神医又拿起佛珠,看了两眼,递给凌天放,问道:“这佛珠是什么人给你的?方不方便告诉老夫啊?”
凌天放接过佛珠,交给玲珑要她先帮自己收好,又转向李神医道:“这是在下年幼时,一位长辈所赠,我一直带在身边。只是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位长辈。”
李神医微微一笑,说道:“你这长辈,只怕与老夫还有些渊源。我那日给你治伤之时,也曾见到这串佛珠,只是当时急着救你,并没有在意。事后想来,觉得有些眼熟,便不问而取,拿去细细看了一夜,确定正是那人之物,这才冒昧相问。”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哑谜,万里云和玲珑、于飞都听得一头雾水。玲珑最没耐性,连忙问道:“你们说的人,究竟是谁啊?说来说去,我都听糊涂了。”
李神医伸手捻着胡须,淡然道:“活僧这个人,你们可曾听过?”
听李神医说出“活僧”的名头,除了凌天放已经猜到之外,万里云三人都是大吃一惊。玲珑吃吃地问道:“你是说,这串佛珠,是活僧的?”
李神医一笑:“不错,老夫也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这串珠子,乃是用天曜神石做成。这天曜神石是随着陨铁而落,说是石头,却实在不知究竟是石是铁,但却最是坚硬不过。当年那活僧整日拿在手中,用来催发内力,同时也用内力慢慢消磨这天曜神石的棱角,你看这珠子今日浑圆无比,那都是他一手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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