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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子在车内将左手完全展开,自己也仔细翻看,似乎从小开始,这双手就是如此的比例了。
她习惯了剪指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修剪,所以指甲弧度并不优美,更没做过美甲。对她来说,这就是一双靠吃饭的手,一双平淡无奇的手。
周屿正带她出去吃了顿饭,不再是上次那个地方,而是一家客流量一般多的菜馆子。
几样菜烧的马马虎虎,两人吃的不多,出来以后夜生活正好开始。
周屿正的酒吧就在附近,他们一路沿着护城河走过去,沿边廊桥下挂满了装饰的彩灯,璀璨闪耀,在夜空下格外美丽。
蔓子拉着他从侧边石阶下去,准备去走一走那个廊桥,反正过去也是差不多的路线。
他随了她,只是下去时的有一段路没有地灯,走路要尤为小心,否则很容易在摸黑中崴脚踩空。
蔓子才走了三步,就觉腰间多了一只手,将她紧紧贴在他身边,像是大人夹着小孩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引领她,直到跨完最后一步。
廊檐两边的木座上,有不少老年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手中拿着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晃动着,看着不远处地上跳广场舞的人,和旁人聊着有意思的话题。
蔓子跟周屿正一到这里,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老年人看着一对养眼般配的年轻男女经过长长的廊道,不时盯着多看两眼,然后会心一笑,继续乘风纳凉。
廊桥直通到底,便是往上的阶梯,跟先前下来的地方一样,只不过这样走上去更容易些。
回到平地上,“周末”酒吧的led招牌在夜风中闪闪发亮。
从酒吧正门进入,场面到处人声鼎沸震耳欲聋,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热闹。
两人穿过人群,走向吧台后方,楼梯左边,正巧碰见阿靓从上方走下来。
阿靓湿着一头长发,像是刚清洗过匆匆下来,身上套着一件布料极少的吊带裙。
见到蔓子的时候,她表情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平静神色,看着周屿正道:“老板,酒水到了。”
周屿正朝一旁通往后门的方向望了眼,点头“嗯”了一声,便移开身子让路。
阿靓是这边的仓管员,有时候采购需要的物品到货,她就要负责去清点。这一方面,周屿正倒是很信任她。
“老板老板!”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服务员冒冒失失冲了过来。
周屿正转身,看着来人质问:“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服务员喘着气说:“有一个包厢的客人打起来了,场面不好控制,你去看一下吧。”
“刘经理人呢?这种事情先叫他去处理。”
“就是刘经理叫我来找您的。”服务员两头为难,恳求道,“您可算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周屿正拧着眉头,沉声问:“哪个包厢?”
“我带您去。”
服务员率先起头领路,周屿正跟在后头,离去之前他让蔓子先去吧台坐一会。
蔓子走到吧台坐上高脚凳,要了一杯柠檬水,站在里面的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男孩,他也认出了她,迎面点头一笑。
男孩擦杯子很专注,将水渍擦干净后还要在灯光下左右照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在架子上倒挂好。
蔓子吸了一半水,还是未见周屿正过来,想必情况有些棘手。
她开始跟男孩搭讪:“你多大了?”
男孩腼腆一笑:“十九。”
“十九。”她重复一遍,点头道,“挺年轻的,刚出来工作吧。”
男孩摇头,老练地抛出一句:“我都工作三年了。”
“三年……”她怔愕,快速算了一下,“十六岁就出来了?”
这个年纪,不都是应该在校念书吗?
男孩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有些老乡比我更早出来混。”
蔓子仔细一听,他话里似乎是带有些口音。
她问:“读书很困难吗?”
“困难也说不上,反正就是觉得没意思。”男孩将手中的杯子擦完,又开始擦吧台,“还是出来赚钱有意思,想做什么做什么。”
蔓子看着他麻利的动作,疑惑道:“十六岁的年纪,应该不能找工作吧?”末了她严肃地补上一句,“这算童工。”
男孩听后笑出来,“我还是童工的时候也不在这儿,以前做过服务员,换过好几份工,几个月前才来这里。”
蔓子问:“这里条件好?”
男孩想了想说:“也还算好吧,酒吧有员工宿舍,包吃包住。”
蔓子明白,对于城市外来人员来说,这个基础条件算是寻找工作的首选要求。
“员工宿舍,就是在三楼?”她记得,那儿似乎有很多房间。
“三楼?”男孩觉得她在开玩笑,“怎么可能,那里是老板的地方,我们只能住在后院。”
“后院?”蔓子不懂后院是哪里。
“就是后院啊。”怕她不理解,男孩用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就是后门那里出去有一小片宿舍楼,离得近回去方便,我们这里打工的基本上都住那儿,除了靓姐不是。”
“靓姐,阿靓吗?”蔓子问。
男孩点头:“是啊,靓姐在这里的级别比刘经理都高,仓库里的钥匙一把在老板手里,另一把就在她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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