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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窦宽跟雪雁交代道:“你别看不起这韦舵主,这京里分白道黑道,白道的是官府,黑道的就是洪帮,自本朝建国就有的,这京里这只实有权势,就是顺天府也得给个面子。”窦宽怕她是大宅门里出来的,看不上得罪人,将他们的来处说了。
“那这韦舵主真是个人物。”雪雁心里有些好奇。
“恩,得罪官府,好歹有个罪名,得罪这些人,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窦宽有意教她,说,“就是京里时常有些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遇到要紧的顺天府都会使人同他们交涉。”
这世道,真是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不太平,也是,便是史记当中还有游侠儿,杀个人就远走天涯,过几年回来还照旧的过日子。
“那他们可不是无法无天了?”这样的势力在京里怎么生存得下去?
“他们也有帮规,平日里在各行各业里做着,尤其是蜀人,你别看他们街面上做些吃食生意,都是同乡一群一波过来的,你若不是硬桥硬马的带了人去,惹到他们,都是几十个人一起上来打砸,等官府的人来了他们又一窝蜂的散了,打死又找谁去,旁边也没有人敢为个正义得罪他们的。”如今雪雁在街面上做生意,还是胭脂水粉的生意,蜀人买的也多,可不得注意。
“这世道怎么那样艰难,人人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不好么,偏要打打杀杀的。”雪雁叹息。
“那只是孔孟幻想的理想国罢了,世人有强有弱,强的轻松的用一天时间打杂就能获得弱者一年的时间才攒下的收成,你说要是不要?”世人恃强凌弱的从来都不少。
“这样说来底层的人如同上层的人养的猪狗牛羊,该杀就杀,不该杀,少些赋税给些钱粮让我们繁衍生息——”这世道,要深究起来,真是活人最苦。
“凡事少思,我们不是圣人,蚁民也有蚁民的好处,上层腐朽不努力用工,下层出现了大聪明、大毅力、有大能耐的人这不是历朝历代,循环往复,人毕竟是人。”窦宽摇头一笑,不知道怎么每次跟雪雁说起来就是没完,还专爱说些这种大道理。
“所以我们只能拼命的努力往上爬。”雪雁一看到了铺子里,下马敲门。
“只有权势能让我们有相对的决定权,除非你修成了话本里的神仙!”窦宽笑着将马拴在后巷的树上。
长生开门迎二人进去,窦宽在雪雁去拿礼物的时候,仔细的打量着院子和前面的铺面,只见屋子陈设精致,干净整洁,所有的摆设雕刻不若一般女子喜欢的华丽浮夸,倒有生意人特有的精巧和算计。
窦宽不由的点点头,是个做生意的样子。
“大哥上去喝杯茶?”雪雁也有意叫他看看这店面可还有哪里需要整改的。
“走吧。”窦宽何样人,自然听出来雪雁不是为了夸耀,只是这铺面从前面已经能看出大概了,做的大都是女人的生意,雪雁做的即细致又精巧,她的意思应该不错。
“时候不早了。”窦宽皱着眉头看了雪雁手里这小盒小盒的东西,同长生要了楼梯上打花结的两根纱带,四个四个的打成两提,拴在雪雁的马两边,干净利洒的上马对雪雁说:“走吧!”
“是了,光顾着好看!”雪雁一拍脑袋,光顾着好看,没想到拿的事儿,“还是大哥你脑袋好使,以后得备点专门捆盒子的丝带。”上面最好绣个店铺名,可以再绣个朝南的月牙,人家一看就知道在南月牙儿胡同。
“走吧!”窦宽吃了她一剂马屁,神情清爽的拍马而去。
此时正是下饷,正是饭馆人最多的时候,雪雁跟着窦宽提着东西随窦宽进去,马才到门口就有小二牵到饭馆专门的马厩。
“二楼五号。”窦宽熟门熟路的同小二报了包厢号。
便有一个茶倌儿左手提了一丈长的水壶,右手捧了白毛巾盖着的竹篮在前面引路。
定这包厢不是雪雁们上次在大堂那样随意。
每个包厢要有身份地位提前预定才能得,虽多了些包厢费,却有专门的人伺候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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