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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主子,要想将奴才的女儿送给自己的女婿做妾,其实一句话就成了,完全无需解释,无需费心,最多不过支应一声,奴才不但不许有异议,反而还要叩头谢赏,算是主子给了脸面,就像是春景的老子娘,即便女儿做到了大丫头,即便她原先就有了婚约,可大夫人让她做妾,她就只能卷了包袱老老实实跟着大姑娘回去。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奴才都能随意摆布,这也和奴才的身份有关,春景的爹娘不过领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而陈嬷嬷不但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嬷嬷,还在大夫人的母亲身边极为得脸,更何况主子应承了让仙衣自选婚事,就没得反悔的理由。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陈嬷嬷甘心情愿的送出仙衣,哪怕只是在表面上。
“过几日就让陈嬷嬷回我娘家一趟吧。”陈府总有比陈嬷嬷资格更老的嬷嬷,有些事儿当主子的不好说,可当奴才的却没那么多顾忌。
“可不,让老姐姐们劝劝,她定是会想通的。”曾嬷嬷垂下眸子笑出了皱纹。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与大夫人想到一处的居然是她一直看不过眼的金风华,仙衣也是这段时间被逼的没了方寸,才会在这夜寻了法子去找金风华求救,她眼瞧着嫁给一个普通人的希望已经破灭,金风华恐怕就是她最后的退路了。她不想做妾,尤其是做大姑娘眼皮底下的妾,特别是在这个宠妾灭妻是大罪的背景下,做妾的富贵对她来说,远远抵不上命运被别人掌握的痛苦。
“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金风华伸手将仙衣抱在自己的腿上,神经质的在她发间吸了一口,薄凉的唇瓣顺着仙衣的脸颊慢慢滑到仙衣光滑的颈脖,随后停顿在她动脉跳动的地方。
仙衣僵直着身子,随着金风华越来越亲近的动作,她别无选择,更不会像这个时代的贞洁烈女一死了之,也许,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若是真的没有选择,那么在死和做妾的选择里,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大姑爷身边做妾。活着哪怕再痛苦,她也不会放弃,因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更何况她曾经答应过那个人,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她已经食言了一次,就绝不能有第二次。
“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仙仙……别想逃开我?”温柔的扯开仙衣的衣襟,金风华略带痴迷的看着她锁骨的痕迹,专注的令人毛骨悚然。
仙衣撇开脸,想要甩开因为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带来的不适。这句话,这段时间她已经听了好多次,金风华就像是个急于握住手中玩具的孩子,一遍遍的确认一遍遍的强调,虽然仙衣前世没有接触过这类人,可她却清楚,这样的情况其实算是一种心理疾病,而很难说金风华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不能反抗,两害相权取其轻,金风华至今除了吓唬自己外还真的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实质的伤害,而大姑娘……仙衣低头遮盖住讥讽的笑意,那才是生不如死的地方。
“你确定三个月内咱们能离开金府?”仙衣对于大夫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在大少爷二少爷没有成家,大老爷还没挂掉之前,她怎么可能放过金风华,更别说她之前一直对金风华存在恶意。
金风华像是反应迟钝了一下,恋恋不舍的将视线离开仙衣的锁骨,转而捏住仙衣的下巴,与他平视,他的眼里似乎除了黑,什么都没有了。
“我娘怕是挨不过三个月,她若是走了,我也不会留在这里,而你更不会。”
“那你让我娘出府的意思是?”仙衣心跳加快,别是她想的那样吧。
“放心,我会遵守承诺,让她先一步离开金府对她对你都有好处。”金风华算是透了一半的底,只是到底没告诉仙衣他们会用什么方式离开金府。
有了大夫人的算计,金风华的推波助澜,陈嬷嬷很快就以代替大夫人看望陈老夫人的名义带着礼物去了陈府。临走前,仙衣几次欲言又止,可想到金风华的警告,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在给母亲收拾东西的时候多准备了几样,陈嬷嬷完全不知其中缘故,只当女儿是舍不得自己,她心中也是不愿离开金府的,毕竟女儿的终身大事没有敲定,大夫人对待她们的态度又是如此暧昧,然而身为奴婢,从来身不由己。
陈嬷嬷是被大夫人用代她尽孝的借口诓走的,所以一日两日也没那么快回来。仙衣趁着陈嬷嬷不在,赶紧将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收拢了起来,再托了金风华将东西存在了京城最大的钱庄,无论将来她会如何出府,她都不愿意将自家的财产便宜了别人,好在这里的钱庄有寄存的服务,客人的资料也相对保密,再加上金风华的本事,仙衣到是放下了大半的心。
就在陈嬷嬷离开没几天,二少爷终于出了考场,人刚回来,整个人连站立都成问题,更别说不过几天时间就瘦脱了形,让大夫人看的直抹眼泪,搂住儿子就大哭起来,最后还是众人劝着,才送了二少爷回房歇息,狠狠睡了一天。自二少爷回来之后,大夫人就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将府里所有的精贵药材都给儿子补上,后来还是大老爷看不下去了,找了大夫回来,才没让儿子弄个虚不胜补,可这依旧没有减弱大夫人的爱子之心,既然吃食上有了限制,那么就从衣物,用度上加大了心思,就连陈府传来消息,说是陈夫人好久没见陈嬷嬷,想要再留几日都没放在心上,也只当娘家的嬷嬷没有劝动陈嬷嬷,还需要时间给她考虑。
大夫人是没放在心上,可仙衣总觉得古怪,一个夫人身边的一等嬷嬷居然能在夫人娘家待那么长时间,她总觉得这事儿和金风华脱不开干系,然而金风华这段时间老老实实陪在韩姨娘身边,仙衣又不知金风华私下有什么底牌,所以只能忍着思念,默默等候。只是陈嬷嬷不在,曾嬷嬷又再慢慢一点点的侵占陈嬷嬷的权利,就算仙衣再不在意,她也渐渐发现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不是说突然与她为恶,只是到底不如母亲在时那般清热。好在仙衣也不是真的十四岁的小姑娘,这样踩高捧低的事儿从上辈子就没少见,她甚至都可以预想到若是金风华耍了手段,母亲突然不在了金府之后她恐怕连现在的好日子都过不上了。
与仙衣微妙的地位相反,曾嬷嬷到是春风得意,而随着她在身边吹着耳朵风,大夫人心情也好了不少,连带的,到让冬景心想事成了。说起来,大夫人也确实有过将冬景送去女儿身边的想法,但冬景样貌不比仙衣,到底她也怕再送去一个无用的,所以冬景的舅舅来求,她也不过是想拿拿乔,并非就一定要将冬景扣在手里,只是这事儿只有陈嬷嬷和曾嬷嬷看出来了,陈嬷嬷因着与大夫人有了间隙不敢多话,怕给冬景带了麻烦,可曾嬷嬷没这顾忌,到让她在冬景跟前得了便宜,还泼了仙衣一身的脏水。
看着跪在下头的冬景,大夫人也还算大方,给了十两银子也算圆了主仆之情,之后又将卖身契还了给她,至于后续去衙门除籍就要交代前院的管事了。
冬景自然感恩戴德,拿了银子和卖身契,又背上自己的包袱给大夫人磕了个头,再感激的看了曾嬷嬷一眼,这才从正屋里出来,屋外站着同院的姐妹,秋景自不用说好好恭喜一番后,又送了临别礼,就连三等丫头那四个双也都凑了过来,仙衣自打那天听见冬景和秋景说话,就知道冬景是个拎不清还清高自得的人,如今她如了愿,又去了奴籍怕是更看不上她和秀珠了。果然,等轮到仙衣送了荷包的时候,冬景一改满脸笑意,只冷漠的看了眼,就塞进怀里,似乎还带着嫌弃。仙衣看着秋景不悦的皱起眉头,云双露双雨双凑在一起幸灾乐祸,雪双一脸不满,秀珠满脸的愤然,她突然觉着心累,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中从来不会少了三人成虎。恐怕就算她指天发誓她不想做人妾室,这些姑娘们也不会相信的,更何况她也没有必要和别人解释。
冬景就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离开了金府,此时的仙衣根本不会想到她们居然还会有交集的一天。
送走了冬景,正房又活跃了起来,原来固定死了的位置,此时明显又要开始有了变故,冬景是大丫头,她一走,按理来说不是秀珠顶上就是仙衣顶上,可大夫人却一改往日的爽快,硬是闭口不谈此事,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双出入正房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曾嬷嬷也唯独对她越发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