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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走吧!这都快中午了,等你回去不就天黑了吗?这大过年的,车又少,能行吗?”阿妈看着打完电话后的我说。目光之中都是担心。
“妈,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刚才给巴图噶尔打过电话了,他说他今天过来看看你们二老之后,他马上也往未央市赶。他一会就过来了。您呀快做点好吃的吧!”我说。
中午,巴图噶尔和高娃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
进了门,阿爸开心的迎了过去。
阿爸看见高娃怀里的宝宝时,眼神里稍微的显出丝异样。他可能想到了阿木尔。
阿爸的心很是敏感,这几天里因为阿木尔的事情,都没怎么跟我说话。这大过年的他也是克制,我也没有过多的去烦扰他。他憋着气时,我若是去和他说话,说不了几句肯定吵起来。
曾经答应他跟李沐然离婚,并且一定会打掉孩子。
可是再次回来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的生下了孩子,而且还跟李沐然领了证……
……
中午巴图噶尔因为下午还要开车,便没有喝酒。阿爸虽然很是喜欢巴图噶尔,但是为了他的安全也没有灌他酒。
吃过饭后,他们在外面聊天,我则进屋收拾东西了。
卧室的门半掩着,我听见阿爸跟巴图噶尔的谈话了。
“巴图噶尔……你现在在未央市里,瞅着机会,多帮一下塔娜。唉……我感觉,我的女儿着魔了……”阿爸忧愁的说。
“伯父!您可不能这么说。塔娜在未央市很坚强的。以前我不知道,后来的这些日子,我能体会到塔娜的努力。这次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在车上叹气。我知道她就是怕你们二位老人担心。塔娜的婚姻很坎坷,我希望你们两位老人,能够多多的宽慰她的心。毕竟这一路走来,最苦最累的还是塔娜……”巴图噶尔说。
阿爸一声叹气之后,又说:“我也知道,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有一道坎过不去。我哈喇巴尔思的女儿远嫁出去,未曾想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唉……若是传出去,我这脸如何放啊……”阿爸很是小声的说。
“您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么说塔娜该有多伤心。”巴图噶尔说。
“行了。巴图噶尔,你别说话了。走吧……”我拎着包出了卧室说。
阿爸看见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又是叹了一口气。
看见他那不愉快的样子,我的心又怎么会舒服。姑且不提孝顺老人的事情。只说被父亲那么说了一通后的心情,就低落的很。
我看了阿爸一眼后,直接的去阿妈房间抱起孩子就快步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看了阿爸一眼,阿爸的头一下子撇了过去,不看我。
阿妈追出门外,喊住我说:“别怪你阿爸好不好,塔娜,你忘了你当年离开草原的时候,你阿爸是多么的高兴吗?你阿爸把咱们家最大的牛杀了,来宴请亲朋好友!那时候交通不发达,他一路陪着你去学校报到!他现在之所以生你的气,是因为他对你爱的太深啊。塔娜……”阿妈说着落下了眼泪。
我的眼泪也在眼中打转,看她哭了出来,我也忍不住了。想起曾经小时候,阿妈阿爸对我的那些疼爱,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们对我的疼爱。
我现在如此倔强,也是因为我看不起自己了……
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还不是一个男人的。我看见阿爸那张生气的脸,我自己都对自己反感。我更多的不是气阿爸,而是气我自己……
将孩子流着泪放到车上后,转过身,看着泪眼婆娑的阿妈说:“阿妈,您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懂。我也恨我自己不争气,让你们为我担心为我担忧,我这一路走来,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总是在犯错误。阿妈,您告诉阿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木已成舟,我以后的路会好好走,不再让你们担心。”
“塔娜……我的乖女儿。”阿妈张开了她的怀抱。
我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抱……
……
行驶在返回未央市的路上,巴图噶尔和高娃看着我在偷偷抹泪,便让我自己安静着,没有说什么。
车子刚驶出赤峰不久,手机突然来了条信息。
“阿爸爱你。”
看到阿爸的信息,泪水崩溃了似的流了下来。
不怎么会用手机的阿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拼出这些汉子的。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萧瑟的冬风肆虐着枯草,任眼泪汩汩而下。
那次,是我第一次深深的恨自己。
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
那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瓜,一个不要脸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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