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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清漪回府后的第一日,晚上自然是要等裕王的。偏偏,她今日累了一日,早已困乏,加上过去在西山时,早睡早起,早已养成习惯。所以,她沐浴过后,让左右都退下,自己随手拿了一本游记,独自一人靠在床边翻书。方才翻了几页,她竟是迷迷糊糊的闭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轻轻从她手中抽出了那卷书,轻手轻脚的扶她躺下,甚至还很是贴心的替她捏了捏被角。
李清漪困意浓浓,懒洋洋的睁开眼去看,正好看见裕王那被酒气熏得极红的面庞。
“我吵醒你了?”他颇为愧疚,一张醉红的脸都皱了起来,自个儿扶着床杆缓缓坐下。
李清漪本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拉住了他,小声道:“本就是在等你,要是不叫我,我明天一觉睡醒才要生气呢。”
裕王那双黑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点了两簇火。他看着李清漪,似是有些紧张的反问:“你在等我?”他呆了呆,试探似的伸出手,慢慢的放在李清漪的肩头。
这夫妻之事,他们早早做过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中间隔了几年,李清漪不知怎的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霞飞双颊,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微觉羞涩的低了头。
她微微垂首,浓密的眼睫搭在眼帘上,轻轻发颤,在秀挺的鼻边落下扇子似的淡淡阴影。裕王咽了口口水,再往下看:只见如云的乌发垂于肩,脖颈白皙纤长,雪色寝衣下几如一色的雪肤生光,犹如玉雕,盈盈生辉。
她不曾推拒、不曾出声拒绝,裕王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
这一刻,那种从未有过的狂喜之情几乎立时就如雷电般落在裕王身上,他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欢喜之情,只能怔怔的伸出双手把李清漪抱到自己怀里,喃喃道:“清漪,我真高兴......”
裕王低下头,和她相望,那样的欢喜之情清楚而明白的从他眼中透露出来,使得他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本就俊秀的容貌更加动人。
这么会有人觉得感情无法透过眼睛去看?
夜凉如水,月光如洗,这样的清夜里,李清漪清楚的望见了对方眼中的情愫,似明月照亮万古长夜,清楚而明白。
她的目光渐渐软了下去,看着他,柔声道:“我亦如是。”
裕王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被眼前的人捏紧了。他手上还握着一把李清漪的乌发,三千青丝好似情丝,紧紧松松的绕在心尖上,疼、痒、酥,纵是百炼钢也要在这样的情火里融成绕指柔。他蹙眉忍了忍,抬手拉下床帐,把人抱坐到床上。
层层叠叠的床帐拢出小小的地方,仿佛这片小天地独独只剩下他们两人。青铜香炉里升腾起袅娜的轻烟,沉水香一如浮在空中的暗流,悄悄的环绕在这个房间里。
静夜如诗,静夜如思,静夜如斯。
裕王把头凑近李清漪的颈窝以及浓密的发间,嗅着那若隐若现的幽香:“这两年,我都没有碰过其他人。”他伸手环住那纤纤的细腰,好似撒娇,得意又骄傲,“我见着那些女人,便想‘她们哪里及得上我的清漪一根发丝’,就连看都不想再看了......”
世间男人多以娇妻美妾、妻妾和睦为傲,可是裕王却偏偏不同。这样的不同,在李清漪面前,确确是无比珍贵动人的,令她无法不动容。她迟疑片刻,仰头用唇堵住裕王接下来的话。
就像是裕王自己说的,他已经许久许久未曾碰过女人。此时得了心上人的主动,他浑身都绷紧了,紧的就像是快要断了的弓弦。他只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热,好似泡在熔岩里一般,再一点热度就能把他烧成灰烬。可他的动作却仍旧不急不缓,不疾不徐。他半跪在床上,低了头,握住李清漪玉雕成一般小巧玲珑的足踝,从下往上,虔诚而认真的吻着李清漪。
就像是跨越山海寻觅仙缘的求道者,终于在山海的尽头见到了他梦想中的神女,朝暮所思终得以偿,伏跪着求她恩赐。
夜色沉沉,明月于空中洒落清辉,清而冷;屋中巨烛烧至一半,烛光摇曳,落下红泪来;床榻镶嵌的明珠大小匀称,珠光不定,渺渺若星海落尘。无数的光亮似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夜,裕王却垂了眼,循着那眼中唯一的一抹光,缓缓的攀上去。
最欢喜的一刻,绚烂的白光在眼前飞驰,依稀只有对方是真实且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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