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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的县令姓牛,早先考上了举人,却没考上进士,后来是托了关系走了后门才坐上了县丞,之后老县令致仕了,他便被提了上来,一直做到现在。要说起来,牛县令其实算不得是个有才的人,但他为人圆滑懂得人情世故,所以与府城的知府甚至更高一层的官员关系都不错,家中原配周氏是个秀才之女,家境也还算不错,据说周氏是旁支,嫡出那支上一辈曾在宫里出过贵人,到京城里也有一两分面子。牛县令一共有两个嫡子,嫡长子比金风华要大个几岁,虽和金风华不是一个夫子,但也常常见面,牛家嫡长子随他老爹,也不算聪慧,但总是有个秀才的身份,为人略有点傲气,可品性还成,牛家嫡次子年纪还小,刚刚启蒙。到是周氏亲生的女儿牛大姑娘今年刚满十三,样貌不错,且由于家里只有那么一个姑娘,便从小宠得有些骄纵。
也不过是老套的故事,牛大姑娘一日在书馆门外等着长兄,却不想瞧见了金风华从里头出来,这本来就是个县城,牛大姑娘见过的兄长表兄屈指可数,再加上金风华放眼整个沛国也很难找到这般风姿的,不然上辈子崔公公也不会使了手段,要从一个五品官家里弄出一个庶子。少女情怀刚刚萌芽,本就对少年抱着一颗懵懂之心,再加上沛国以白皙俊秀为美,金风华几乎符合了沛国少女心中对男神的所有幻想,要说其他女子对金风华没有期待那是不可能的,可人家地位不高,金风华又已是娶亲,大多不过伤心几日也就当做心上的绮梦,过后就算了。就好似仙衣前世那些追星族,哪怕男神再帅再萌,也不可能真的扒上去,要嫁给人家,大多都是钦慕的男神,自己另找契合之人,说不准哪一日男神结婚,粉丝们还会爱屋及乌,由衷祝福。
可牛大姑娘是什么人,她是地方土皇帝的女儿,从小想要什么就必得什么,再说她早听说金风华的正妻是金家的家生子,她就觉着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便便上,即便她长兄与她说金风华是庶出子,地位太低,哪怕是五品官之子,也配不上嫡出女,可她就是觉着,既然金风华的父亲可以在功成名就之后休妻再娶,为什么金风华就不能考取功名之后休了正妻,再娶她呢?说不定金风华还会感激她嫡女下嫁,对她百般呵护呢。
只是女儿婚事,当父母之命,牛大姑娘就是喊破天去,无媒无聘她想什么都是空话,于是牛县令和妻子头疼的要死,牛县令还好,他虽然觉着女儿嫁给金风华可行,但如果金风华真没这个心,他也不好强人所难,毕竟以他的性子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再怎么说金风华也是京城人士,家里又是京官,他撑死是个县令,想要往府城挪一挪的可能不大,最后要是弄巧成拙就不美了。到是牛县令的老婆周氏一向是慈母之心,抵不过女儿的要死要活,又觉着周家本家在京城也算是世族,更何况给金风华换个老婆又添了助力,她自以为金风华反而要感谢她,所以在仔细思量之后,便开始到处打听金风华的人品与学识。
学子在学馆如果有个身份不低的夫子的话,那么过年期间,一般夫子都会将此年要科举的学生带到县令或是县丞府上做客,当然,这需要地方官员有兴趣与这些学生相交,想要结个善缘,或是夫子背景雄厚,地方官员有心巴结,不过每年要去科举的学生很多,夫子不可能全部带去,所以夫子大多会寻一些他觉着有希望考中的学生,以备日后官场也有个人脉。
金风华原本是不可能去的,毕竟要县令府上,起码也要有个秀才的身份,但是蒋夫子很看重金风华,觉着秀才对他来说不过探囊取物,再加上县令也有意瞧一瞧女儿相中的少年,想要探一探底,以免错点鸳鸯,以至于金风华是这批去县令府上拜年唯一的白身。
当仙衣得知金风华要去县令府上的时候,就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她并不着急,反而如看好戏一般想要看看金风华对县令女儿的反应,因为只要金风华有一丝想要*的想法,她就能借此机会多要点好处,然后再与母亲汇合,重新生活,可若是金风华当真让自己做稳正妻的位置,那么她就要考虑好好调养身体,早日生下嫡子,因为只要有了嫡出子,她在金宅的位置就可以说坐得平稳了,相信只要她不蠢,不给金风华找什么麻烦,她就能安生的过着金姚氏的生活。
金风华换上新衣,没有错过仙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中顿时燃起点点怒气,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安分,甚至说不定还在盼望能与自己和离。只是他虽心生不满,到也不糊涂,有些事儿如果拆穿了说,那么说不定就没了余地,而且仙衣这段时间对他并不是没有牵挂,对瑜哥儿从开始的疏离,也成了一对儿真正的母子。他转了个弯换了个角度也能明白仙衣所想,怕是他要是真正能让仙衣满意,以这丫头识时务的性子,便绝不会生出离他之心,至于要等他赶她离开……那就让她慢慢等吧。
“等会我从县令府出来,你带着瑜哥儿来接我吧,咱们去街上转转,这两天铺子都开了。”
金风华整好了衣服,交代了一句,便出门去了,只留得仙衣疑惑不解,他从未让她接过,莫非他是想要让她看到什么?是想让她吃醋,还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而与此同时,坐在马车上的金风华却想,那些想找个女人去验证另一个女人是否有情的男人都是蠢蛋,他才不会做那些弄巧成拙的事儿,再说,县令千金这样的小事儿,又何必让妻子出手,对他来说,一切妨碍他享受新生活的不安因素,都必须立刻铲除。
几乎没有悬念,牛县令特意安排单独与金风华谈了谈,在发现金风华实在有真才实学之后,便遗憾的发现金风华对其妻感情深厚,再则那姚氏还是其生母离世前特意为他定下的,虽然其生母是妾,但是沛国重孝,除非嫡母不认,不然还真没人能让金风华停妻再娶,可若是嫡母真的不认,怕是京城的人都会笑其出尔反尔,所以牛大姑娘想嫁金风华之事实在不可行。
拜访结束,各位学子纷纷离府,待牛大姑娘得知金风华也要出府之时,不顾身边奴仆反对,直奔大门而去,最终却只瞧着金风华抱着儿子,满脸笑意的牵住妻子的手,一脸的满足,却差点刺瞎牛大姑娘的双眼。胸中醋海翻腾,牛大姑娘被身边的嬷嬷生拉活拽回了后院,脑海里满满都是金风华带着羞涩双颊微红的模样,那真是比天上神君都让她心跳不已,再想那姚氏即便长相甜美,可毕竟是家生子出身,又凭什么占据天人之心。
左思右想,差点把自己憋屈死的牛大姑娘,看见母亲就大声哭喊道:“母亲,若是不能嫁给金郎,我就悬梁自尽,再不能活。”
周氏趁着丈夫招待学子的时候,也瞧过众人,原想着如果金风华不答应,还能从别的学子中寻上合适的女婿,然而人就是视觉的动物,连她这个做娘的上看下看,都只能瞧得见金风华的面皮,其他哪怕再青年才俊也在这张面皮跟前黯然失色,更何况周氏听丈夫说金风华学识极佳,今年必定能考上秀才,再瞧他举止斯文,温文尔雅,听说在学馆里也是为人宽厚,与人为善,那真是人有完人,找不到一丁点的毛病,至于他的出身,还有丈夫对她说金风华爱惜妻子的话,她是统统屏蔽在耳外,只想着如此佳婿,女儿怎可不得?
“想他人品颇佳,要让他停妻再娶怕是难事。”周氏搂住女儿,为难道。
“那就将他家奴婢妻找来,不过是个家生子,还想占着金郎,我要让她自惭形秽,自请下堂!”牛大姑娘擦干了眼泪,原本不错的面容都因着嫉妒而扭曲了。
错估了牛大姑娘的战斗力,金风华原以为一般的姑娘看人家一家琴瑟和谐,便会另择良婿,却没想到牛大姑娘根本不走寻常路,反而将他的嫡母做了榜样,一门心思栽进他故意展示给众人的幻象中。他此时正带着儿子妻子进了首饰铺子,却不为里头的首饰,而是准备让妻子挑些珍珠玉石带回家中,仙衣并不明白金风华的打算,只以为金风华像要收集,便以自己的喜好选了些光泽颜色都上等的珍珠玉石。
一家子买好了东西,刚准备出店门,却正迎面遇上姑太太和个熟悉的妇人,仙衣回忆了一番,才想起这是曾经住过京城金府的表姑娘孟蕙蓝。这次再见孟蕙蓝,她虽不似当初来京时那般土气,可那满脑袋的银簪却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