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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向上一望,猜想发出声音的定是婉儿的父亲,而从说话内容上来判断,恐怕是婉儿已经把我和她的关系说给了苏文峰。
我不敢想太多,急忙撞开房门,奔着楼上婉儿的卧房而去,王遵等人也紧随其后。
因为我们的脚步声音极大,所以等我上到二层的时候,苏文峰已经背着手等着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任何惊异之色。我眼睛迅速地在房间打量一通,屋里只有这怒气冲冲的苏文峰和躲在墙角泪流满面的苏婉儿。
此时婉儿的眼眶红热,哭泣的双瞳宛如破碎的湖面,摇曳迷离;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晰的泪流;婉儿伶仃可怜地屈身靠在墙边,活像一只委屈的小动物一般,不时地发出让人心疼的哽咽声。
上楼之前我内心本来是焦虑的,可是见到此情此景后,我心里却瞬间燃起一股怒火,甚至有想要用双手把苏文峰活活掐死的冲动。在我看来,像婉儿这般精贵的可怜人儿,是如何下得了狠心去这般责斥,难道说生身父亲就可以如此妄为无情么!
我顿时血灌瞳仁,双目圆瞪,握紧拳头正要挥出,却在这一刹那,窥见婉儿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的画面。而我也立刻想到如果这一拳真的打出去是什么后果,于是我只好强压住自己的不满,躬身施礼道:“苏大人,以这种方式拜见您,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是来向您提亲,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当然知道苏文峰的“意下如何”,也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像他这样的学儒是铁定瞧不起我们这帮贼寇的。就算我们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都改变不了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对我们的蔑视。
此事让我猜个正着,苏文峰站得直挺挺的,昂着头,轻蔑地回答说:“你就是甘宁吧,我听说过你,小小年纪打打杀杀,还要聚众犯事。你身上背着多少人命官司,你惹出了多少深仇大恨,恐怕这些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像你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我苏文峰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你这样的恶霸!”说完还摆出一份正气凛然,英勇不屈的样子。
我听得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是带着一点怒其不争。文人到底就是文人,他既比习武之人身体脆弱,又比为官之人思想单纯,却兼有习武之人那大义无畏的性情和为官之人那拨乱反正的雄心。眼下的苏文峰哪怕有一点点的城府,他也应该能想到,真要是惹恼了我,一把火烧了他和他的院宅,强行带走苏婉儿,这些我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的。
他现在的形势是如此的不利,竟然是毫无察觉。依旧趾高气昂地仗着自己是苏婉儿的父亲,以为理所当然地可以居高临下地训斥我。
此时苏婉儿仍然是在用眼神告诉我要冷静,不要动手。苏文峰这个人太幸运了,要不是苏婉儿一直在偷偷地用眉目传达她不想让我动用武力的信息,恐怕这个苏文峰早已走在黄泉路上了。
我内心挣扎了好久,再一次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尽量压制着,用礼貌的口吻低声说道:“苏大人既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山贼,那么请问,苏大人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您的女儿呢。”
苏文峰一捋胡子,明显带着骄傲的神色说:“我苏文峰的女儿,要么嫁给治理一方的父母官,要么嫁给攻城略地的大将军,要么嫁给通晓古今的鸿儒!”
站在我身后的王遵小声嘀咕说:“这三样,咱们一个也占不上啊。”转而又近前到我旁边悄声跟我耳语道:“大哥,这厮明显是在难为你啊,我看干脆订亲变抢亲吧,还来得痛快。”
我转头说:“不得乱说,我自有定夺。你只在旁候着便是。”我顺势反手把王遵拦到身后,再施礼说:“苏大人,您对我多少有些误会,不是所有山贼流寇都是像您想象那样的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我成立的济天帮就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济民间疾苦啊。您看咱们城中是不是连流浪汉都很少见了?那是因为都被我收留了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无论伸手如何,无论有无本事,我都悉数收留,管口饭吃。况且咱们巴郡一带但凡有官吏贪赃枉法横征暴敛的,那都是我们帮派出面惩治,替天行道啊!”
后面的兄弟跟着附和道:“对啊,对啊,苏大人,我们做的都是善事啊。”
苏大人说:“你们这群无法无天之众,草菅人命,扰乱朝纲,到现在还用这些堂而皇之的话来为自己的恶行狡辩?强词夺理!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听完苏文峰说的话,我头颅中暴涨的热血又一次企图淹没我的理智,我紧凝着双眉,低下头,闭上眼睛,强迫使自己平复下来,我的心像是困着一只渴望杀戮的猛虎,在一个随时都可能被冲破的牢笼里击打,咆哮。
正在这个时候,躲在墙角的苏婉儿,突然拉住她的父亲,哀求道:“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不要再说了,求求您,求求您。”婉儿又转头望着我,带着乞怜的语气,念着我的名字,仿佛只是说我的名字,我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甘宁,甘宁,甘宁。。。”
婉儿哀婉清细的声线像是幽谷山涧中涓涓浮动的溪流,顺着我的耳朵淌进我的心里,扑灭了我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竭力地试图阻止着一场即将爆发的争端。
我只好再一次开口说:“苏大人,既然如此,倘若我是个大将军,您是不是就肯把女儿嫁于我了呢?”
苏文峰被我的话问得一愣说:“你不是一个山贼么?难道你以为有点儿手下就是大将军了?”
我回答说:“苏大人,为了婉儿,我可以放弃一切,重新开始。您不是想要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当女婿么?现在天下乱世,凭我甘某这身武艺,效力杀敌,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等我衣锦还乡,迎娶婉儿,到那时苏大人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苏文峰没有被我的话感染,倒是哂笑道:“战场上生死无常,你当是儿戏?只怕你衣锦还乡梦还没做成,早已魂归天矣。”
“这些事大人您自不必担心,只要他年我归来履行诺言之时,您可不能再加阻拦。否则。。。”
苏文峰接道:“否则?否则你能奈我何?”
我实在压抑不住,眼睛睁大了瞪着他说:“否则就是满地苏家血,哭倒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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