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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拉上了黑色的帷幕,黑暗就压倒下来,远处的山变得很畸形,它们廋骨嶙峋像尖锐的刺延伸到天与地的缝眼。小小的红石沟就淹没在这黑暗中,那些猩红的灯笼就像是一双双眼睛,守着那漆黑的夜。
田中潭和他的老伴儿已经睡下了,窗帘缝儿里洒进一层淡淡的月光,屋子里显得很朦胧。
“老田,早点睡吧,这两天你都没睡好!”
“你也快睡吧,吃饭的时候我看你眼睛都有些红了!”
他老伴儿伸过手来抓住了他干瘦的手,这双手已经握了整整四十年了,他们一起风风雨雨,一起年年岁岁,有过哭,有过笑,有过冷,有过热,他老伴儿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和田中潭热恋的场景,她慢腾腾地流下了一行热泪,眼睛紧紧地闭上了悴。
大概是午夜十二点左右,睡梦中的田中潭又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梆梆绑……
梆梆绑…峙…
他都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梦,他轻轻地睁开了眼睛,月光如霜,他死死地听着……
梆梆绑……
他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
“老田,给我开开门,我是老迟!”
敲门的竟然是老迟,他大半夜的干嘛去了,田中潭在心中想到。
“老田,给我开开门吧!”
田中潭熟悉老迟的声音,门外的这个声音确实是老迟的,他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壮着胆子出去看看。他老伴已经睡着了,老田也没有弄醒她,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他下了地,拿着手电筒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刚刚走到院子里,他就感觉到浑身凉飕飕地,就像是浇了一身的凉水一样,原来秋天的夜是这样冷。
梆梆绑……
“老田,我是老迟呀,快给我开开门!”
田中潭打开了手电筒,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说:“老迟,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嗨,去个朋友家喝了点酒,一直唠到现在!”
没错,说话的的确是老迟。
“可是我没钥匙呀!”
“不用钥匙,门没锁,就是从里面插上了,我跟我老伴儿说了给我留门!”
“哦,那我给你开门!”
这时候,田中潭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他隔着门缝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就是老迟,他正耐心地等待老田给他开门呢。
田中潭一边开门一边说:“你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呀!”
外面的老迟笑了,然后说:“我老伴儿也这么说!”
门开了,田中潭朝里拉开了大门,他用手电筒照在了门外老迟的身上。
“快进来吧,下次你再晚回来,就自个儿想办法,或者是叫胡梅,我可不给你开门了!”田中潭笑着说。
“行,下次不会了!”正要往里走,老迟忽然说:“等等,我要尿点,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接着,老迟就拐到了房门的侧面,很快传来了撒尿的声音。田中潭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他。
那尿似乎尿了很长时间,稀稀拉拉的。终于,尿声停止了,田中潭用手电筒照着那堵墙,等着老迟的出现。
怪了,老迟没有出来……
时间就像是结了冰的水,冻结了。田中潭的脑袋一下就空了。
“老迟?老迟?你在吗,老迟?”
他多么希望墙壁的侧面有人说一句话呀,哪怕咳嗽一声也行啊,可是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田中潭的手哆嗦了起来,手电筒的光颤颤地晃着墙壁。他一步、一步、一步地往墙根处挪着。
“老迟,你……你怎么了?”
手电筒的光移到了墙壁的侧面,田中潭的眼睛也顺着光柱看了过去。
他的神经一下就崩坍了,墙壁的侧面空空荡荡,只有那深邃黑暗的小巷子,深不见底……
恐惧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田中潭跌跌撞撞地往回跑着,刚跑到大门口,田中潭就看见有个人站在门口,他正挡在大门的正中间,背朝着田中潭站着。
“你……你……你是谁……啊……是谁?”田中潭抖地像筛糠一样。
田中潭用手电筒照着他,他看到这个人穿的就是老迟的衣服。
那个背朝他的人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了身子……
田中潭猛地抬起手电筒照在了那个人的脸上,他陡然间感觉到怔仲不安,毛骨悚然起来,眼前的这张脸正是老迟家桌子上供着的那张画像上的那张脸,只是他比画像要恐怖一万倍。眼窝深陷,眼睛是两个黑黑的洞,下颌骨突出,鼻孔异常粗大,他正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静静地朝着自己笑。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嘛……不是一直在找我嘛……”
田中潭的脑袋“嗡”地一声,他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天半夜的时候,田中潭的老伴儿被一阵尿意憋醒了,她忽然感觉旁边空荡荡的,急忙用手去摸,老田真的不在了。她赶紧爬到墙边把屋里的灯盒拉着了。
“老田?老田?你去哪了,老田?”她焦急地问。
房间里很静,没有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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