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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宜招摇,因此皇帝能安排的人手也就是强给他安排了两名本领高强的侍卫,把许维也捎上了,此外勒令他必须带上冬青杜仲两人照应起居,说是光天麻一个人毛毛糙糙的实在不能让人放心,那几名侍卫暗地里受了什么样的皇命不可知,冬青杜仲这两人却定然是负责通风报信的皇帝眼线无疑。燕承锦也知道若是不如此皇帝未必放心让他出行,只好妥协,不过皇帝能做的也就如此了。顶多再安插些人手沿路照应。
此外燕承锦自己挑了卫彻等二人,这一行人换了便装,出京城雇了船走水路往北而去。
皇帝遣了心腹一路为他饯行,直到一行人上船远去方才回转,中间也没留让他抽空去见见什么人啊的机会。不过林景生也不知是没得到他出行的具体日期还是洞悉了皇帝的用心,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他来送行。
燕承锦内心里虽也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也知道如今这状况不宜旁生枝节,面上倒也不动声色。
况而他在皇宫里拘束了多日,虽不说日夜惶惶,却也得时时小心不要叫人看出什么,这日子过得实在伤神又费心。此时放眼看去只见江水碧如明镜,两岸新绿的芦苇丛中间杂着说不上名来的各色野花,时不时能见着几株红桃粉杏,远处青山如黛,天高任鸟飞,水阔任鱼跃,夹杂着水气的江风轻拂面颊,不禁让人心怀大畅。
他在船舷边看了会风景吹了会儿江风,天麻将一间客舱洒扫收拾了出来,一眼看见他站在风口那儿,江风吹得他衣袂飘飘,立即大惊小怪地过来让他到舱里去坐。燕承锦好不容易能出来透口气,本来嫌船舱里闷得慌,可架不住在麻哭霄着小脸大有劝不动燕承锦他就要掉眼泪的架势,燕承锦只好让步了,顺从地跟着天麻回了船舱,
眼看着天麻还要让他加衣服,燕承锦不大愿意:“这江风正凉快,你不必忙了,我不穿。”
天麻转过头来,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燕承锦只得道:“好吧,你找出来,我披上就是。”心里却觉得天麻此举有些多余了。
天麻这才作罢,去箱子里翻找了一件带毛领了披风出来,一边给燕承锦披上一边忍不住小声埋怨:“皇上就不该让你出来,你现在的身子本应该细致小心地养着,出来这么奔波劳顿餐风露宿的,那里受得了这个罪。别的有了身子的人家,谁不是十二分的金贵着,就只有你不拿自个身子当回事……”
燕承锦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见他絮絮地还要念叨,终于忍不住打断道:“行了行了,别拿我跟那些弱不禁风的妇人哥儿并论,你家主子从前骑马射箭样样能来,比他们皮糙肉厚得多,再说此去水路一直平衡,来回最多也就一个月工夫,你只当是我出来游山玩水又能怎么的。”
天麻急眼道:“这怎么能和游山玩水一个样,从前是从前,你现在身上可不一样……”
“现在咱们都出来了,你和我说这些不也一样没用么?”燕承锦瞪他一眼,此时船上虽不比宫里人多眼杂,可有大半人都是皇兄的耳目眼线,不能让天麻漏了口风。。
天麻跺脚,也当真是无可奈何,愁眉苦脸地拽着燕承锦袖子作抹泪状,道:“王爷,要不咱们就把实情禀明了皇上,你这身子不成,崇岭咱们不去了,咱们回去吧……”
燕承锦自然万万不会答应他。
天麻也没办法,能做的啥时咬定了早晨天凉,态度强横地不许燕承锦出去吹风,又丰燕承锦让他上床憩息养神。
这大清早的才起来没一会,燕承锦那里能睡得着,拗不过天麻这才上床躺了,翻来覆去的也只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朦胧中隐约听得某个熟悉的呼喊声远远传来。燕承锦翻个身,扯了被子蒙住头,那声音先是听不见了,接着却又一点点大起来,越来越近。
燕承锦愣了愣,猛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等他出了舱门,只见天麻正站在舱门处,呆呆地看着一叶轻舟顺风顺水,已经从后面追到近前,满眼波光中船头端端正正站着的那人不正是林景生还能有谁。
燕承锦也如天麻一般,一时愣住了。还是卫彻叫船家放下了搭板,让那只小船靠过来。
燕承锦出乎意料之余,又有些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一本正经道:“林先生这是要去哪里,这般巧。”
林景生向他笑笑:“说好了刘叔今天一道走,可他不巧有事耽搁了时辰,幸好赶上了。”
刘郎中这小老头儿干咳了两声,瞄了瞄燕承锦,也没作声,抓着船舷往上爬,一旁的侍卫搭了把手,连拉带搀地把他老人家弄到燕承锦所在的大船上去。
燕承锦这时才看清要景生身边还站着个刘大夫,偏偏他眼里就只有林景生没瞧见刘大夫。又想起这原本是约定好的事。若是他原先就和皇上说要带个郎中同行,皇帝非和让他把太医院的的医正带去不可,只好委屈这老头装作有事耽搁的样子,在半路与他们一行汇合。横竖出了京城就他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捎上这么一个大人,就算皇兄通过眼线得知,他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也只有干瞪眼着急上火的份。
但自己方才那去巧就实在有点莫名而多余,好在其余人似乎也没太在意他说过什么。但燕承锦仍觉得脸上发臊,还只能强自镇定着讪讪道:“原来你是送刘大夫过来的么……”
他这几天无所事事时,挖空心思地想着怎样能见上一面才好。眼下可算是见着了,当着众人也不能多说什么话,似乎一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眼看刘大夫上了船,想着林景生只怕就要走了,但他心里却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分别,因此只是尽量不着痕迹地往着林景生脸上多看了两眼。
林景生掏了碎银转身与小舟上的船家结算了船钱,也顺着搭板攀上了大船,紧了紧背在身后的包裹,朝周围虚虚一拱手:“不巧我有些急事要办,东家可否方便顺路捎我一程?”
他上来船才说这话,载他来时的小舟拿了分外丰厚的船钱,此时早已经摇着小船箭似地去远,便是喊也听不到了,那里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一说。若是不方便,难道还能叫他卷着行囊跳了船顺江游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