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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长听到方誉是方大老爷的儿子,还没觉得怎么样。正如董二所惧,县官不如现管,方大老爷是京官,开封的方府虽然家大业大,但整个方府所倚仗的就是在京城做官的方大老爷,方府其他子弟都没什么权势,想给他这个乡下的里长小鞋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方府的三小姐与知府大人的公子定亲这件事,却着实让田里长震惊。方府和知府大人联姻,等同于在府衙能说得上话了,而知府大人想摆布他一个小小的里长,不过是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事而已。
“方公子,”想明白了个中关系,田里长的态度瞬时转变,他恭敬的对方誉抱拳,“是小可教子无方,还请方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犬子一般见识。不知方公子贵体如何?”说着看向守在方誉旁边的徐大夫。
徐大夫早得了银子和赵铭的嘱咐,遂掉了一通书袋,说了好些医道药理,把方誉这一惊说得玄乎其玄,仿佛方誉此刻已经命悬一线般,吓得田里长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犬子该死,小可该死,”田里长连连打躬作揖赔不是,“小可这就回去将那孽子打死。”
他想说一通狠话将这件事就此揭过,却没想过他家母老虎还站在身边。他婆娘上手揪住他的耳朵,“你要打死谁?你儿子被人伤着了你还要把他打死,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她说着扭着田里长的耳朵跺着脚嚎啕大哭,边哭边指着董大媳妇,“贱/货”、“娼、妇”的骂着,后又看见站在远处的林岚和琴韵,她更加疯狂,张嘴便骂道:“都是你们这两个下作/小/娼/妇,勾引得我儿子……”
方誉竖眉要发话,却被站在他身后的赵铭伸手按住了,他恼怒转头,见赵铭正看着林岚的方向,他立即跟着转头看去。
林岚面色淡色的从腰间掏出弹弓递给琴韵,冷声命令道:“琴韵,让她闭嘴!”
“我……”琴韵虽然气得脸色通红,眼中还带着泪意,可她从来没想过由自己出面让那个泼妇闭嘴,而且还是以这么暴力的方式,她胆怯的嚅嚅道:“小姐……”之后就说不出话来。
林岚将手中的弹弓又往琴韵的方向送了几分,声音冷戾异常,“你记着:用嘴侮辱你的人,就让他闭嘴;用手脚欺辱你的人,就让他残废。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以德服人,都是钱权势力为尊,我们所能轻易得到的,只有“力”之一字而已。所以,不讲道理的人,就打到他讲道理为止!”
田正娘的辱骂还在继续,方誉惊讶的慢慢坐直身体,赵铭满眼含笑,琴韵咬了咬唇,重重点头,“是!”后接过林岚手中的弹弓,装石子、拉弦、松手,一气呵成。
曾经她看见血淋淋的山鸡都吓得失色,到后来她可以捕杀山鸡,现在,她要亲手将羞辱她、辱骂她的人打垮,打到对方害怕闭嘴为止。
一颗石子射出,她害怕手抖打偏了。两颗石子射出,她咬牙切齿,石子打在对她指指点点的手臂上,三颗石子,她心中笃定,瞄准、拉弦、松手,石子不偏不倚击中她恨透了的那泼妇始终开合不停的嘴,顿时惨叫震天、血肉模糊。
“五儿小姐饶命吧,”田里长见势不好拉着她婆娘跪倒在地,“都是小可的错,纵得妻儿无法无天,还请五儿小姐放我们一马吧。”
此刻田正娘只有捂着嘴嚎哭的份儿了。
“我让她闭嘴不过是因为她羞辱我们,”林岚说道:“至于饶不饶你们,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田里长忙转身对着方誉求饶,此刻方誉心情大好,轻轻挥手道:“暂且放你们一马,下不为例!”
田里长连声道谢,带着一双伤重的妻儿离开。
“五儿小姐,”董二媳妇这时候凑上前,讨好道:“要不您和琴韵姑娘还是搬过来住吧,在茅屋里麻烦太多。”
林岚还没开口,方誉便兴冲冲跳过来,对林岚道:“我带你回府吧。”说着瞥了一眼董二媳妇,董二媳妇见机退开,他继续说道:“住在庄子里终究不成。我亲自带你回去,我祖母和二婶娘见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她们的气也就消了。”
“你还是先回去问问她们吧。”林岚说道,之后转头叫住董二媳妇,“我那里媒油和猪膏都没有了。”
董二媳妇要再劝她回庄子住,见方誉围着她直打转,便将到嘴的话儿停住,笑呵呵的应了。
方誉大马金刀的命令道:“多给她一些,省得她总得向你们讨。”董二媳妇赶忙恭声应是,后转身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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