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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在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剩下的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汉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皆兢兢战战地望着展修,以及他手中还带着血的长枪,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那杆长枪之下的亡魂。
然而,他们所害怕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哒——哒——哒——
在主人的示意下,马儿悠闲的迈着蹄子走到这些个汉子面前,在汉子们惊恐的目光中,展修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也都是被生活所迫,可你们做出奸/杀/掳/掠之事,却不能饶恕。”
说罢,但见他提起枪,终止了这些汉子的呼吸。
哒——哒——哒——
这一段空寂的街道上,马蹄声又一次响起。月光下,一滴滴暗红色的血顺着枪头滴落在地面上,直到枪头上的血迹尽数落光。
远远的,圆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些不太认识自家的主子。待展修的身影越走越远,圆满这才晃过神来,轻踢马腹,迅速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并未走多远,便被一群凶神恶煞之辈团团围住。
作为丞相家的小厮,圆满不论走到哪儿都是被追捧的,他哪曾遇见过这般景象。这心里怕得要死,脸面上还得硬/挺着。
悄悄地抬眼望主子那边望去,却发现主子的脸色连变都不曾变过一分。于是,圆满当下就松了口气……
不多时,只见一个汉字扛着大朴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体形十分粗壮,紫肉横生,头顶光光的,脸上还斜着两道刀疤,显得狰狞可怖,身穿一领青色直裰,作和尚打扮。此刻正如一座黑铁塔一样直勾勾的瞪视着展修。
“是你杀了我们的兄弟?”粗犷的汉子厉声问道。
展修没有说话,却是只见他抬起手,众人还未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杆长枪的枪头便抵在了壮汉的喉间。
见状,在旁的小喽啰们登时傻了眼,他们的大哥,那个力大如牛的大哥竟被别人压制得无法反抗。
这时,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喽啰大喊了一句:“不得对大哥无礼!兄弟们,大家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瞧瞧!别叫他以为,大哥给了他三分颜色,他就可以开染坊!”
随之而来的便是众海盗们的高呼声:
“对!兄弟们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直娘贼!”
……
吵闹间,但见那一窝海盗,有手持大斧的,有抡着狼牙棒的……最斯文的却属那些扛着大刀上的喽啰们了,只听得他们口中叫嚷着,砍了那厮,砍了那厮。可却不曾见有一人敢真正对展修动手。
展修冷眼扫过他们,他们便立刻“偃旗息鼓”,一个个往后头缩了缩。
“士可……士杀……不可……可可辱……”被展修威胁的汉子强忍着心中的颤栗,强打起精神,可还是控制不住双腿的颤抖。
展修也晓得他枪底下的这个汉子只是田贵酉队下的一个小头目而已,“你们首领呢?”
自从刚才在城门口那儿杀了些许海盗,展修便晓得自己今夜怕是走不开。就算自己不去找田贵酉,只怕田贵酉也会找到他头上来。
看这些海盗在城中这般肆意妄为,不用往深处想,展修也摸得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毕竟上辈子的太傅可不是白做的。
展修此刻考虑的事情并不是如何将这些海盗们赶走,而是该如何整顿吏治。海盗,不消多说,自然是要驱赶的。可是这东越官吏的整顿,却是迫在眉睫。
攘外必先安内。
“我家哥哥岂是你这无名小辈说见便见的!”
壮汉扯着嗓门喊了一句,似乎想要用洪亮的声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惧怕,可他却并不晓得,越是如此,就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展修也不同他多费唇舌,只是手上微微用力,枪头逼近了几分。
壮汉闭上眼睛,咬着牙,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见状,展修松开手,收回长枪。他所见过的流寇、山贼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且,在生死关头,更是卖主求荣。这种忠心耿耿的汉子倒是极少见。
咦?喉间的压迫感不见了!壮汉疑惑的张开眼,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他望向展修,眼中满是警惕。
“你且转告田贵酉,今夜的事情全是我展修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他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尽管冲着我来!”展修说这话时,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上。展修有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相信,很快,东越的官吏便会晓得自己的来历与目的。
“我家哥哥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壮汉不由得皱眉:这个小白脸真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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