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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昨天干活,腿被加气块砸了一个馒头大的疙瘩工友们都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骨头,工头竟然装着不知道这事。今天老魏没来上班,想必是昨天伤的重了,毕竟老魏上次扭了胳膊依然来上班,用他的话说,不工作老婆打呢。我给工友要了老魏的地址,决定下班去他家看看,顺便看看若凡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按着地址,到了老魏家,他媳妇一副谁欠钱不还的模样阴沉着脸,想起朋友总结这种面相,就是眉尾上扬,一副狮子面孔,不好惹。老魏见到我有些惊讶,显然平时工作中也没人愿意和他搭班的人,生活中也没有朋友吧。问了问伤情如何,放下买的苹果,一瘸一拐的老魏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西凤酒,推杯换盏间,他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旋风驮着我,漫无目的走着,不知走了几个昼夜,家庭变故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累让我有了想死的心,可是家仇未报我怎能死呢?我还是决定去找色目族的念伯父,也就是秋月的父亲。
色目族在天山东边五百里地的胡杨林中,听母亲讲那里水肥草美,是个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想到这些,我吃了仅剩的一口风干羊肉,准备连夜赶去,毕竟对日行千里的旋风而言一天跑到不在话下。
天微微亮,旋风放慢了脚步,眼前的路被一片胡杨林挡住。我正琢磨怎么走才能绕过去,突然头顶撒下一片网,我和旋风被困在网中。一圈长矛对准我和旋风,好像再动一下就要丢了性命。这时候人群里传来“让开让开让开”的小孩声,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低头望去,在让开的道上,走来一个黑衣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
“你打哪来?来干什么?老实交代,小心拿你剁碎了喂鹰!”小女孩盘问着。
“你这黄毛丫头,叫你家大人来,我要见念族长”。
“念族长,那也是你能见的吗?”她一边说话一边用鞭子抽了我几下。
“我真的有事要见念族长,麻烦姐姐通报一声,就说雪瓦族族长儿子如若凡拜见,哎呀,别打了……”
“如若凡,名字倒挺好听,不过呢下次眼睛看准点,我可是你的姐姐,哈哈哈哈……奶奶我叫秋月”。
黑衣女子叫过两个同样黑衣的男子吩咐了一声便走了,没过多久,我被五花大绑着,扭着带着去了大厅。大厅上坐着一和父亲年龄般的老者,老者留着山羊胡,目光深邃好像能看穿人心。脸上的皱纹如同被犁地的犁深耕过,他看我瘦小柔弱,便让人松了绑。一番问答,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原来他就是父亲世交念伯伯,看着倒也面前。
我哽咽着讲着族里的变故,旁边的桌子上已经上好了饭菜,念伯伯好像看出了我饥肠辘辘,说:咱们吃饱了再说吧。听到这话,我也不管不顾了,抓起桌子上的羊腿就是一顿啃,啃的满手流油,啃的一脸肉渣子。
“吆,这是那个饿死鬼啊,瞧这吃相,比我家大黄还急”。好熟悉的声音,太头才看到是刚才打我的小丫头。此刻她正玩着念伯伯的胡须,盯着我看呢。莫非她是?“秋月,不要胡闹,这是你如伯伯家的小儿子,快叫若凡哥哥”。果然没错,她就是母亲口中族长的小女儿了。本来还想告状的我一下子也没了脾气,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吃饱再说!
一个羊腿下肚,我肚子圆鼓鼓的,下人进来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伯伯便让秋月带我去洗漱换衣,是啊连续几天没睡的我是该好好洗洗休息一下了。
哦,忘了我的旋风,秋月打趣:你刚才吃喽,要不然哪来的肉?看我一下没了神她赶紧说骗我的,旋风已经在马厩上好饲料伺候着了,等换好衣服就带我去马厩看旋风,我才放下心来,这丫头看着调皮,做事倒也算靠谱。
连日的劳累,一觉竟然睡了两天,还是被秋月硬拉拽着起来的。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我答应了秋月和她一起去出去骑马,顺便看看这我未曾来过的地方,熟悉熟悉环境。耍赖皮的秋月非得和我骑一匹马,辛苦我家旋风了。草原上,马背上,一袭黑衣的秋月坐在我前面,同样黑衣的我环绕着她拉着缰绳,就这样任由旋风在草原上跑着。马儿跑到小溪边喝着水,我俩则躺在花丛里晒太阳,年少的样子真美,可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俩就这样躺着,秋月给我讲她族人擅长骑射,又喜长矛打猎,问我想不想一起和她学习这些,我赶忙应了下来,毕竟要报仇本事是不能少的。
时光飞快,转眼我已经十八岁了,秋月也成了一个大姑娘,这几年我和秋月一起跟着长者,从学骑射到耍长矛,从小屁孩变成了鲜衣怒马的俩少年。我们一起狩猎过黑熊,豺狼,一起同时射中过一只孤雁,慢慢的我觉得我爱上了这个姑娘,就是大仇未报,不敢谈儿女情长。更怕自己技不如人被反杀伤了心爱之人的心。
那天牧羊归来路上,秋月开玩笑的说她有心上人了。我心里一阵绞痛,驭马先行了一步,秋月一个口哨,旋风竟然站住了,这家伙不知啥时候都被收买了。追上来的秋月不由分说,拉起我的左手和她右手左右并开,拿出小刀就划了过去。“若凡哥,我们以血为誓,这辈子,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永不分开!”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我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久久没有分开。马和马并排走着,马背上的我俩手拉手也并排骑着,如果没有家仇在身,真希望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看看表,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一口喝了最后一杯酒,我告诉老魏,明天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