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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
铁门焊得还挺结实,想到黎旭可能就在里面受罪,卢晖双眼赤红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完全顾不上身后人的劝阻,硬是把栓门的挂锁给冲掉了,门也歪了半边。
“……这哥们,真狠啊。”站在向和身后的警员喃喃道。
向和有点儿庆幸刚刚卢晖没拿出这股子劲来找他算账:“……”
“黎旭!”卢晖把门往身后一摔,扑进去跪在黎旭面前,努力拍着他的脸。黎旭已经陷入了昏迷,嘴唇冻成了乌紫色,脸也是青的。
卢晖颤抖着给他解开身上的绳索,这种绳结他见过,人一旦被绑住就没有挣扎的可能,只会越绑越紧。
“黎旭,黎旭。”卢晖解放了他的双手,把黎旭抱在怀里。黎旭就像一块没有意识的寒冰。
向和跟了上来,就站在他的身后,其他警察开始对屋子里的东西进行侦查。
“他怎么样?”
卢晖没有回答,他把大衣脱下来罩住黎旭,抱着他径直走往外走,向和吩咐了一声就追着他出门:“这个洞比较深梯子又是垂直的,你一个人不好上去,我给你搭把手。”
“叫上面扔根绳子下来。”卢晖哑着声音说。
“有绳子吗?没有找一根扔下来!”向和朝上面说,“这儿有一个受害者急需抢救!”
他们把黎旭牢牢绑在卢晖的身上,然后由卢晖背着爬了上去,中途黎旭好似醒了过来,轻轻地在他背上抓了抓。
卢晖加快速度攀爬上去,大声吼道:“车呢?车在哪儿?!”
“这儿卢先生!”先前提主意的那名警员把车子开了过来,“快上车!”
他一手托着黎旭一手解开绳子一边往车上跑,到了后座马上喊:“开暖气!调到最高!”
警员连忙打开了空调。
黎旭的身体在卢晖怀中瑟瑟发抖。卢晖低头吻着他的额头嘴角,想再多给他一点温度。
“冷……”黎旭无意识地呢喃,身体仍然剧烈地颤抖着,“冷……好冷……”
“不冷了,不冷了。”卢晖轻声说,“有我在呢宝贝,我在陪着你,一直在陪着你。”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保证,梦里的黎旭情绪平复下来,蜷缩成一团贴附在卢晖怀里,贪婪地汲取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前面的警员透过后视镜看见他们的举动,震惊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们的关系,马上移开了视线非礼勿视。
黎旭身上只受了轻伤,伤口又被冻坏了,脖子上一片可怕的暗红色,手腕和手臂上的伤口则是已经水肿溃烂,看起来非常可怕。再加上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冰库囚禁,他发着高烧,一直退不下去。
旧伤疤还没灭又添了新伤,卢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给黎旭处理伤口,黎旭的身体每颤抖一下,他也要跟着颤一下,仿佛这样他就能感受到黎旭身上的疼。
那个警员只把他们送到医院,马上就要回去复命。卢晖对他说:“转告向和,这件事不要通知黎旭的家人。”
黎旭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担心。
当医生开始给创口包扎的时候,卢晖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患者需要住院观察。”医生对卢晖说,“他的身体情况不乐观,右脚完全冻坏,部分组织坏死,需要做康复手术,坚持每天做血液循环治疗,并且会留下后遗症。”
“……”卢晖颤着声音问,“后遗症,严重吗?”
“看情况,严重的可能会影响到行走,不严重的可能会一遇寒就腿脚疼,还容易得关节炎和风湿病。家属需要每天给他做驱寒按摩,艾灸,还有用姜疗泡脚按摩……驱寒工作做到位,还是有希望痊愈的。”
卢晖一一记下,叠声道谢。
办好住院手续,他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黎旭床边,黎旭大概是感觉到了伤口处的麻痒和疼痛,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着,眉心一道深深的竖纹。
“你不该这么瞒着我。”卢晖拉起他绑成了白馒头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声道,“虽然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也怕你会像你姐一样,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担心,我被蒙在鼓里,早上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我真的……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怕过……”
黎旭的手稍微动了动。
“在去找你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卢晖把自己的眼睛埋在手掌里,“……如果你死了,我就杀了杨燕南,然后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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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旭在夜里被绑的中途确实醒过来了一次,不过那是在他被强行拖进下水道的时候,并且很快被杨燕南发现,再次打晕。
这期间他只来得及做了一件事,打开了脖子上的定位装置,它同时有窃听的作用,但是由于项链本身太小,能够装置的也只是微型的电池,坚持的时间只够不到十小时。
事发突然,黎旭只能赌一把。
所以他留下来的窃听录音,只截止到黎旭说灰姑娘酒吧的那一段,后面杨燕南的回答没人听到。也就是说,黎旭说的话只能被当做一面之词,根本不能成为拖垮邢如雷的有效证据。
向和懊恼地把录音文件关闭,这些是李牧青负责录入的,她全程监听着黎旭,那会儿也险些抓狂。
“再坚持几秒……几秒就够,至少让我听到杨燕南说的准确答案!”他沮丧地伏在桌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李牧青想宽慰他,手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见他猛地支起腰板。
“……算了,本来我也没想让黎旭帮我做这些。”向和叹了一声,“该说黎旭勇敢呢,还是该说他不要命呢……他居然真的用自己当饵诱出来了杨燕南。”
“如果杨燕南一开始就抱着杀他的想法,他就那样被掳走,肯定是没命回来了。”李牧青说,“这办法也太冒险了,简直就是不要命。”
“不,之前我们都没想到杨燕南也会精神催眠。”向和说,“他以为那是周正道给他留下的心理暗示,原本我们计划的是他引杨燕南动手,然后我们再一举抓获——这小子怕我不帮他,还主动提他会套话问杨燕南关于邢如雷的事……”
李牧青没说话,她静静地看着向和疲惫的眉眼,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没有提出来。
那个让向和这么痛恨,做梦也想要将他□□的邢如雷,真的只是一个违背他正义感所以想除掉的毒.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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