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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瑜愣在当地,一股寒彻骨髓的冷意从脚底蔓延,像玄幻书中那攀爬到人体吸取热量的树根一样,一直爬到了她的脸上,让她僵硬在原地。
沈浅话音一落,海伦和伊莱恩交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两人谈笑着,走到电梯跟前。伊莱恩和海伦告别,然后双手张开,与沈浅拥抱。
能和沈浅拥抱,说明伊莱恩对她格外喜欢,沈浅浅笑着,低头用自己仅知的d语感谢着伊莱恩,并且与她告别。
这时的沈浅,面色红润,明眸莞尔,带着专属z国古代女子的内敛与沉静,仿若绿枝后的芙蓉,清新淡雅又明艳动人。
这样的她,与刚才说出“你不是我,也不如我”的沈浅,仿佛是两个人。
但沈浅就是这么轻易地在不同人之间切换着不同的面具,她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她比席瑜心思更加深沉,更加可怕,让席瑜通体生寒。
和伊莱恩告别完毕,沈浅伸手握住席瑜的手,热情洋溢道:“席小姐刚才答应了,晚宴一定要去,我和陆琛都很欢迎你。”
强迫上扬的嘴角在沈浅说出这番话后,冻结在脸上,席瑜双手冰凉,一如她的内心。沈浅怕她不答应,所以当着海伦和伊莱恩的面直接说了她答应会去参加晚宴。
席瑜一上午,输得一败涂地,她不确定沈浅今晚邀请她,是否也是这个女人的圈套。她先前轻敌了,沈浅甚至连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她,赶鸭子上架。
海伦见席瑜不说话,对席瑜说:“席小姐,要我派司机接你吗?”
“不用。”席瑜拒绝,对海伦说,“我知道贵府在哪儿。”
沈浅“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陆家确实很好找,但里面比较复杂,席小姐到了的话,可以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安排大卫去门口接你。”
伊莱恩听沈浅这般安排,笑着和海伦打趣,“沈小姐渐渐有了女主人的风范了。”
海伦回道,“她本来就是呀。”
两人一番对话,让席瑜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闷。
握紧拳头,席瑜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含笑答道:“谢谢沈小姐。”
“不客气。”
话音一落,电梯“叮”声到达,沈浅让海伦先上电梯,她随后而上。电梯门渐渐关闭,一如沈浅渐渐消失的微笑。
电梯门彻底关闭后,数字在一个一个减少。席瑜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随着电梯的下行而一点点降下去。
等电梯数字变为“1”,席瑜转身,冲伊莱恩笑着,用d语说,“回去吗?”
伊莱恩点头,并未表现出喜悦,转身先走,席瑜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尾随着回去。
丹斯他们一行人也玩儿够了,大家纷纷与伊莱恩道谢并且道别,伊莱恩是个很喜庆的中年女士,与大家礼貌道别,家中只剩了她和席瑜,还有收拾餐桌与棋牌室的保姆。
“席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一下。”待客厅内无人,保姆冲好红茶递了过来,伊莱恩端着抿了一口,叫住了穿上外套准备回家的席瑜。
席瑜因与沈浅的交锋,如今情绪不振,听到伊莱恩的话,转头看她时,却看到了伊莱恩严肃的表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让席瑜没来由地绷紧了身体,放下手中外套,席瑜兀自镇定,坐在了伊莱恩的旁边,看着伊莱恩将手边的信封递给了席瑜。
“这是这周的薪水,席小姐以后不需要再来我家了。”
伊莱恩说得干脆,席瑜怔愣一下,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胖女人。
“为什么?”
“席小姐今天的表现有些过分了,对沈浅小姐十分不礼貌。”
况且,她和席瑜只是雇佣关系,而和海伦却是好友。开始时,或许不明所以,单纯以为席瑜与陆琛是大学同学,所以才雇佣了她。可如今看来,席瑜好像并不满足于她与陆琛只是同学关系。
她不满足也无可厚非,可当着陆琛未婚妻的面说起两人以前的事情,还用那么暧昧的话语,这让伊莱恩有些讨厌。
三人之间具体是什么事情,伊莱恩不得而知,她也不想深入探寻。
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倒不如将席瑜辞退,重新换个家庭教师来的方便容易。
况且席瑜今天在沈浅面前表现的一切,都能看得出她的素养,实在一般。而相对她,沈浅表现的波澜不惊,虚怀若谷。两人虽有相似的面庞,但内里却截然不同。
一个人的心性,有一部分随天性,有一部分靠教育,最后一部分则要靠自己的觉悟。
在伊莱恩来看,席瑜天性不坏,教育也算不错,可就有些冥顽不灵,不然,也不会对沈浅上纲上线。
听了伊莱恩的话,席瑜心底一阵难过,这种难过不是伤心,而是屈辱,像是心口上压着一座锋利的大山,随着重量加重,山峰渐渐将她的心劈开。
她确实太不冷静。
所以造成了现在这种鸡飞蛋打的局面。
不与伊莱恩多言,席瑜道了声谢,将薪水拿起,转身出了伊莱恩的家门。
出门之后,压抑在心中的感觉瞬间炸裂,席瑜咬紧下唇,一巴掌拍在墙壁上,长卷发因她的动作扑到面前,席瑜猛然甩开,朝着电梯走去。
沈浅和海伦上了车。
见沈浅不语,海伦笑着对沈浅说:“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以后要是都在d国就好了,可以随时带着你出去,炫耀我有个z国鹅媳妇。”
海伦一直叫沈浅“鹅媳妇”,自带萌点,好几次沈浅都忍不住笑。这次,也没有绷住。
“海伦你对我太好了。”沈浅看着海伦,眼神中满是感激。按照陆家的势力和财力,完全称得上是豪门世家。可这样的豪门世家,与她平时所接触的截然不同。
他们有雄厚的资本,却不以此为傲,只是用这种资本,去学习,去感受世界,充盈自己的内心与精神。
只有在这种家庭氛围下,才会有陆琛这么完美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她沈浅的男人。
想见陆琛的心一下焦急了起来,焦急到觉得大卫开车的速度慢如乌龟。沈浅嘴上和海伦交谈,心中却全是陆琛,等到家以后,沈浅与海伦下车。
海伦见她似乎压抑不下她的心一样,雀跃不光充盈着她的眼神,她的脸上,身上,都藏着一股往外冲的劲头。
觉得有些好笑,海伦没等沈浅说话,就对她说:“去吧。”
沈浅脸一红,低头腼腆应了一声,拎着裙子上了楼。
现在是午后两点,卧室内安娜将窗户打开,窗帘被门外凉风吹起,卷着不动的阳光,阴影四散。
房间内空无一人,陆琛好像没在。沈浅着急忙慌跑上来,落了个空,心底一番失落。将扎起的头发散下,沈浅去了隔壁房间,月嫂正在给陆笙喂奶。
见沈浅过来,月嫂将陆笙交给了沈浅。喝完奶瓶里的奶,陆笙有些困,肉拳头揉着干净澄澈的眼睛,盯着沈浅,眼角弯成新月,露出还未长牙的粉色牙龈。
“陆笙,陆笙,想妈妈了吗?”沈浅满身的浮躁,在看到儿子后,沉寂了下来。怀里柔软一团,抱着像是能融化在她的怀里。
满月过后,陆笙皮肤上的粉色渐渐退去,五官也渐渐长开。婴儿一天一个样子,陆笙也是。如今的陆笙,看着越来越像陆琛。
看着儿子,想着丈夫,沈浅心中鼓胀,满心都是难言的满足。
陆笙伸出小手,想要够着沈浅的鼻子,沈浅微微一笑,抿起唇,对着他亲了一下。陆笙感受着母亲的皮肤,痒痒的,又是一弯眼角,笑出了牙龈。
沈浅咯咯笑了起来。
和陆笙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很快就困了,沈浅抱着他哄睡后,才起身去了卧室。卧室内,阳光洒满室内的地毯,地毯上繁复的花纹都被晕开了光。沈浅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将窗帘拉上,外面的风仍旧大力的吹着,然而,却只能将窗帘吹起一个大鼓包,却完全吹不起窗帘最下方的镶边。
出了一身汗,沈浅决定先洗个澡。陆琛应该在后方忙碌,准备今夜的晚宴。说起来,她也算是女主角,自然是要过去帮忙的。她准备收拾一下,就去后方。
刚才着急想见陆琛,抱了陆笙一会儿后,又没有那么急躁了。花洒里的水打在身上,像是家里按摩师的手一般。沈浅思考着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变化的这么快,在后来洗完澡准备关上花洒后想明白,可能是因为她对这个家有归属感,对陆笙,对陆琛信心。陆笙是她的,陆琛也是她的,她有着什么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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