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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媗的事业版图在急剧的扩张,在‘明日之星’决出四强的时候,时间已经从春天走到了秋天。之前参与比赛的选手,大多决定与宸羽签约,由宸羽进行从个人到作品的全方位包装。
由于公司旗下的签约作者变多,段媗经过考虑之后,为了不让员工全部熬夜加班过劳死,扩大了公司的规模,原本全公司的行政部分的人员一共只有十来个,如今经过扩张之后,加上编辑组和美工组,一共已经有了四十三个人。而公司的办公地点只在这间不太大的写字楼里小小的半层,如今段媗干脆利落的将另外半层也租了下来,公司的各部门的员工终于有了独立的大办公室,不再全部挤在大堂,一开始工作就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除此之外,段媗的明星作家策划,也从她自己身上开始实行,一方面对自己的作品大力宣传,一方面在杂志和各个渠道,对她传奇一般的个人经历加以包装并加以宣扬。她的做法在最初的时候受到了业界的抵制,大多数有名望的作家认为,文学创作是一个需要潜心钻研的事情,但是当名利过分渲染之后,就会变得不纯粹,也难以再有所进益。
随着段媗的名气不断赠大,甚至有好事者在报刊上提出‘文学作品不能太过功利’的观点,剑锋直指段媗。段媗显得很无所谓,盛崇看到报纸之后,却眉头一跳,当下准备撸起袖子帮段媗讨回‘公道’。
段媗将他手中的报纸抽出来,折好放到一边,笑着说:“一些小报报道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盛崇看着她的脸色,似乎真的满不在意,便问道:“他们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
段媗摊了摊手,铂金的精致手圈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转来转去,她的脸上满是不在意,淡淡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盛崇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忍不住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他温热的薄唇落在她手背上,温柔的鼻息扫过她的肌肤,显出一片静谧的温柔:“真的没关系就算了,如果觉得不高兴,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你受委屈。”
这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的女人,虽然,在更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维护,但他却也容不得别人来欺辱。
“你想太多了,其实我反而还要感谢写这篇文章的人才对。”段媗将手抽出来,缠着盛崇的小臂,整个人腻歪的靠在他肩膀上,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摸顺毛的大猫咪:“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满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欲,那我也打响了名气嘛。有人骂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理。”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盛崇摸了摸段媗的背,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在已经有些寒冷的秋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显得格外的亲昵。
他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安慰她:“偶尔放松一些也无所谓,反正,你还年轻,而且,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段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了,她工作确实辛苦,有时候他在江城时,她反而要出差去别的城市,为杂志或者是自己的新书乃至旗下作者的新书做宣传。以盛崇如今的财力和他过重的自我意识,偶尔会希望她留在家中当贤妻良母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是,段媗想到前世,她在这幢别墅中的无休止的等待,就忍不住想问问他。
“如果我有一天不工作了,你会养我吗?”段媗问。
“怎么问这种傻问题,难道我还会养不起家吗?”盛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宠溺。
“那如果,我被你给养废了,变得平庸又无能,除了会买买买,花光你的钱,什么都不会,你还会爱我吗?”段媗问。
盛崇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桃花眼里荡漾着万般的风情,他反问:“那你还是段媗吗?”
段媗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挽着他的手臂,强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会不会?”
盛崇见她似乎真的想知道答案,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才半调侃办认真的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给你准备一幢豪华的大宅子,无数的漂亮衣服和数不清的昂贵首饰,让你每天呆在家里换不同的衣服等着我回来。”
段媗愣住了,盛崇的说法和他上辈子的做法,几乎是如出一辙。
“然后……”盛崇将人压在沙发上,两人额头贴着额头,距离贴得很近,紧紧相贴的身体,几乎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与脉搏。
他用身体力行的举动,表明了他未曾说完的话。
女为悦己者容,既然都已经让她打扮好了,那他自然应该好好笑纳她的美意。
一只河蟹爬过去了……
段媗趴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抬了抬肩膀,推了推盛崇:“你起开,快压死了我的都……”
盛崇撑起上半身,看着她依旧带着春色的脸庞,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声音低哑之中带着诱惑:“是压死了,还是爽死了?”
段媗一手拍在盛崇脸上,将他那张坏笑的流氓脸推到一边儿去,自己撩了撩汗湿的长发。盛崇情动的时候,喜欢从背后抱着她,他是很舒服的,觉得充满了掌控欲,可苦了段媗,脸被埋在枕头上,连喘息都不匀称,还要被人掰来掰去的折腾。
盛崇被打了一巴掌,依旧傻乎乎的心里甜得冒泡。他将被子拉上来,将两人裹在一起,年轻而温热的躯体紧贴,让人觉得亲昵又甜蜜。
段媗觉得有点儿累,趴在盛崇结实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问他的问题,于是推了推盛崇,轻声问:“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盛崇爽过一轮,早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此时听到段媗提起来,还觉得有点儿懵:“什么问题?”
段媗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他胸膛上泄愤般拨弄了两下,盛崇顿时身体绷紧了一点儿,桃花眼里带着荡漾。在床上,他不介意段媗用粗暴一点儿的方式折腾,甚至反而觉得这样更刺激。(M的本性……)
段媗如今都已经能很熟练的凭借他的眼神,来判定他有没有发春了。见他蠢蠢欲动,连忙停止了自己的‘施暴’,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盛崇脸上带着不解,摸了摸段媗的头,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去握她的手,甚至去拨弄她被涂成大红色的指甲。段媗在他手上挠了一下,略带警告的看着他。
盛崇只好放下了手,不解的问:“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执着呢?”
段媗略微蛮横的看着他,秀丽的眉头微微颦着:“你哪里那么多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盛崇宠溺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他还以为段媗永远都不会像他问这种‘我变成什么样儿,你都会爱我吧?’这样的傻问题了。
他原本准备说些漂亮话来哄她高兴,但是看到段媗眼中认真和坚持,他就熄了说谎话讨好她的心思。她想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不是一句敷衍。
于是,他在她额头上温柔的吻了一下,才开口:“不会。”
见她有着发怔,他连忙解释:“你也说了,只是如果不是吗?但是,并不存在这样的如果啊……”
段媗点点头,将头埋在他怀里,神色有些低落。
看着段媗低落的神色,盛崇多少有些后悔。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都喜欢海枯石烂的承诺,他就是哄哄她又怎么样呢?何必执着于所谓的真实,毕竟这个世界上真话往往最伤人。
段媗耗费了不少体力,趴在盛崇怀里伤心了一会儿,就慢慢的睡着了。盛崇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安心的地方,即便曾经有过那样糟糕的经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她就像是飞蛾渴望火光一样,渴望着他,即便会被对方的温度烫伤,却也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想要为了这片刻的温度而放弃一切。
盛崇见她睡着了,才慢慢的停下了在她背上抚摸的动作,然后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是抱着她入睡的,起初很香甜,后来却遭遇了一个梦境。在那个梦里,段媗真的就变成了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
他就像是一个漂浮在空气中的灵魂,看着美丽却柔弱的段媗,摇尾乞怜般的向他祈求一些关怀和怜爱。看着这个样子的段媗,他心中升腾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并不是纯粹的心疼,反而还带上了一些蔑视和不屑。
如果她不是那样的才华横溢,不是那样的光芒耀眼,不是那样的坚持和倔强,那他到底应该爱她什么呢?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女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想要征服他,就要拿出足以征服他的资本。
盛崇在梦中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自己就慢慢的醒来了,段媗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头发乱糟糟的盖在脸上,却依旧显得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然后慢慢打消了心中那个让她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幻想。不说她不会同意,盛崇也觉得,那样子的段媗并不如现在这般有诱惑力。
她在外头越光鲜亮丽,就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让他想要蹂躏他,看到她不一样的风情。而她难得的柔和与片刻的温情,才会显得那样的令人着迷。
——
盛崇在江城呆足了两个月,向港城一方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医院之后,见公司形式稳定,他终于准备出差了。有些事情他可以交给下头的总监和经理去做,可以委任韦昕彤代表他,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只能他亲自出马的。
盛崇的行程开始慢慢压紧,段媗却变得悠闲起来,‘希望之星’大赛历时半年,如今已经落下了帷幕,公司的人事变更也趋于稳定,她目前也没有再出新的作品,生活一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悠闲起来,甚至让她有一种‘忙了好几年,终于能放个假’的欣喜感。
段媗每天早早下班,家中也没有人,偌大的房子,虽然还有两个打扫卫生做家务的保姆,却也让她觉得空荡荡的。更加准确的说,当房子里头的‘男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这幢房子总是空荡荡的。
段媗之前下班之后,除非是有饭局,不然都是直接往家中赶的。会有人等着她,或者,她一边看书看文件,等待另一个人。
不过,当盛崇出差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段媗即便工作不忙,也会留在公司加班,只要她想要工作,工作就是永远也做不完的。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去市中心扫一扫货,给自己买东西,看到适合盛崇,也会拿下来。
原本她以为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会持续到她工作重新开始繁忙的那一天,然而上帝似乎特别不偏爱于她,她的生活,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至于当她在自家门口看到盛琪的时候,竟然反而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感觉。
即便盛崇的事情,她从不过问,但是毕竟两人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盛崇也不避讳她,因此,有关他的事情,其实她多少清楚几分,就比如,这段时间他和盛琪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段媗回来的时候是坐的那台黑色奥迪,包雨诗客串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猛然见到段家别墅门口停了辆车,以为是段家来了客人。
段媗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她花了近两千万买了一套别墅的事情,她根本没和父母提起过,更别说段振兴也舍不得花钱买台奔驰开着装脸面。至于其他人,似乎也没有谁会有不请自来的理由。
难道是盛崇的朋友?段媗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却并不敢肯定,只是提着东西进门。
她今天心情好,东西买了不少,自己手里提着七八个购物袋,包包手中还有七八个。她自己的东西倒是不多,都是给盛崇买的。
段媗一进家门,最近才开始在这边工作的家政阿姨,就连忙迎了上来,接过了她的东西,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刚刚家里来了位客人,说是盛先生的姐姐。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见她只有一个人,又确实和盛先生长得有几分像,就请她在客厅坐下了。”
段媗眉头一皱,心里的猜测落实了。
虽然心中不太舒服,但是段媗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是她这两年历练出来的本事,心里无论有什么感觉,都要端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架子来。
在她的高跟鞋踏入客厅的那一刹那,盛琪的视线就朝她迎了过来,那双和盛崇有些相似的桃花眼,正盯着她,带着些许的压迫感。
段媗并没有看她,一边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对家政阿姨和包雨诗说:“放在沙发上就行了,待会我自己收拾。”
说完,她才看了一眼已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的盛琪,轻声吩咐道:“帮我泡一壶茶送过来。”
又对包雨诗说:“你先回去吧。”
包雨诗点点头,连一点儿想看八卦的心思都不敢露出来,贴着墙角四脚翻飞的离开了。她跟在段媗身边工作也有两年多,一见到段媗露出那种温婉的、恬淡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知道要歇菜。
说完,客厅里闲杂人等都已退散,段媗挑选了一张和盛琪相距不远的沙发坐下了。
她不喜欢盛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在现在。然而,上一世,她可以为了盛崇忍耐,也没有与这个女人相抗衡的资本,如今,却已经没有了忍耐她的心情和必要。
“盛小姐,远道而来,是来找盛崇的吗?”段媗执壶,分别为两人都倒了一湖雨前龙井。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茶,但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拿出一瓶矿泉水出来招待盛琪。
盛琪没起碰桌上的茶,她锐利的眼盯着段媗,轻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段媗抬起头,看她一眼,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那不知盛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盛琪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我找你干什么,你自己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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