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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院密室中,崔佑气得差点将漏斗状的罩子丢到墙上。他背了手在这方寸之地来回踱着步,任凭刘管家叫着他“大人”,他也不答话。
姚羲和最后的那段话,如同晴空霹雳般击在了他的脑门上。
“崔佑为何会知道我天下粮仓的账册就在后山库房里?”
“为何他一去就差点被人烧死?”
崔佑记得实在太清楚了,那日正是这孙昊拉了他去花间晚照喝酒,佯装心中苦闷地多灌了几杯,醉醺醺地就提起了账册在侯府后山库房里。孙昊酒后吐完真言便睡得不省人事了,他便连夜赶去了库房查看。
难不成孙昊一开始便打的是告状的主意,故意将这些话告诉他的?
可为什么崔佑一进库房,就遇上了大火?库房着了火,为什么守在门口的禁卫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呢?
崔佑清楚记得,那日他从阁楼逃脱后,带着家仆们一起救火。火灭后,重重废墟之下还压着具焦尸,身边还落着把禁卫军的佩刀。那时候崔佑一心想着账册被烧,盛怒之下抓了老刘去衙门问罪,却并未深思那护卫是怎么被烧死的。可如今想来,事情却蹊跷得很。那禁卫军本是守在库房外的,怎么就能被库房里的火给烧死了?
若他发现库房起火,少说也要出声警示崔佑,可崔佑那日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那禁卫军先是被人一击致命,再被拖进了库房中。动手的人杀了禁卫军,才能悄无声息地在库房的一楼引燃火种。
可问题又来了,堂堂禁卫军,即便不是什么江湖高手,那也是经过大内严格选拔的武士,如何就会悄无声息地被人下了杀手?
回想起来,孙昊就显得十分可疑了。此人出身赤沙沟,本就与江湖中人有着往来。崔佑还听说过,孙昊招揽了一批太阿门的剑士,助他在黑水沟一代剿灭了其余的麻匪,才有了他如今的占山为王。
那么,如果那一日孙昊不是真的醉酒,而是做了个圈套,故意引崔佑入套,再派出江湖杀手来放火,似乎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孙昊如此这般积极地想要诬陷姚羲和放火烧账册,也都能说得通了!
可为什么?孙昊为什么要谋杀钦差。
崔佑忽然冷笑一声,眼中露出些许杀意来。还能为什么呢?姚羲和方才已经说了,孙昊他不过是条替人办事的狗,他背后的那一位,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他身为皇子却急着要将国商同全国粮道握入自己手中,难不成是想逼宫造反不成么?”
姚羲和是这么说的,孙昊背后的那个人是皇子,一个等不及想要推翻天子自立的皇子。崔佑飞快地思索起来,当今圣上身边到底有哪几个皇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脑中闪过几张脸,却无法确定。无论是身为储君的太子,还是赋闲家中的二皇子,抑或是看似无甚野心的四皇子、七皇子,都无法排除嫌疑。
崔佑的脑仁疼了起来,他捏了捏鼻梁,再次想到了姚羲和的话。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同你那主子往来时,当真没留下什么马脚么?”
崔佑福至心灵,忽脑中闪过前一日德姨说过的一句话。
“孙二爷倒好,趁我在院子拣米的功夫,就将厨房里的一整缸煤油给搬走了。没了煤油,老妇再要生火该多麻烦!”
崔佑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冒出了精光。他一把拉过一旁的刘管家道:“老刘,速去将姚羲和院中的德姨带来见我!还有,再去府衙传话给澹台明,让他找个妥帖的仵作把禁卫军的焦尸给验一验。”
刘管家愣了愣,道:“大人,你要验尸做什么?可是库房的案子有眉目了?”
崔佑立刻推了他一把,道:“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
刘管家忙点头哈腰地应了,转身要上台阶。崔佑却又叫住了他。
他忙赔笑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崔佑直勾勾地看了他片刻,却忽然问道:“老刘,这间密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管家笑了笑,道:“大人,如您所见,这间密室里装着的铜管连接侯府各处。铜管传声,即便是在此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小人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每隔半年都要同陛下说一说侯府里的人都在做什么,是不是存了异心。因此小人想了这么个法子,偷偷修了间密室,让这侯府上下再无什么不能知晓的秘密了。”
崔佑深深盯着刘管家,心里忽起了一阵战栗。这刘管家在他面前看着恭敬,实则是个深不可测之人。能有这么深心思的人,难怪陛下会将他遣入侯府。
可看着刘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崔佑心里却越发不舒服,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孙昊有问题?是不是一早就清楚侯府里谁心里有鬼?而这些时日自己住在侯府里,一言一行也都被他听在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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