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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快马在大道之上奔驰着,为了防止可能有什么暗藏的标记,李庭芝将那些刀客们骑的马都放了,只骑着那两匹从契丹人手中抢来的战马。
他们两人身穿鳞甲,刘纯元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头上戴着头盔,还贴了付大胡子。
五代乱世,怀柔仅是一县,但县城依旧筑有城墙,无数面色愁苦的壮丁正在修补加固城墙。城门的边上放有铁笼和枷锁。铁笼之中堆着被烤焦的尸骨,这些兵丁们将不听话的壮丁都关入了铁笼之中,在周围堆上木柴,活活烤死。
此时刺史这个职位,大多对有军功的武将的赏赐。这些武将们只知道军旅之事,治地大多残暴。下辖的县令,大多也是以刺史或节度使安插的亲信。
裴瞻兼任了怀柔县的县令与镇将,大肆的收刮财富,运回太行山寨之中。怀柔县生灵涂炭,几乎每天都有饿殍倒在街上。
守在城门的兵丁见远方疾驰而来的二人,慌张的抬起了拒马,拦住去路,想要验明二人的身份。契丹骑兵劫掠乡野,他们怕这两名骑兵是契丹人的探子。
李庭芝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扔到了迎上来的小吏手中。
“狗东西也敢挡本将的路,要是害得本将赶不上镇将大人的纳妾宴席,本将剥了你的皮。”
刘纯元听见纳妾二字,脸色有些黑沉。在刺杀裴瞻失败之后,他逃入县城外的乡野之中,不知道县城内的情况。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裴瞻便要强纳赵幼娘为妾,甚至广发请帖,想要伺机敛财。
若不是二人在路上截杀了前来贺喜的两名军官,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凭借着抢来的军官腰牌,两人顺利的混进了县城之中。一路上行人凋敝,见两人披坚执锐,纷纷躲避。
裴瞻强占了怀柔县大户的家宅,门屏挂着红色的灯笼,就连门口的石狮子,也缠了红色的绸缎,显得十分喜庆。
此时的大门口行人如织,不时有身着绸缎的富人像死了娘一样,身后的仆人抬着沉重的贺礼走进宅院之中。
刘纯元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若不是有李庭芝压着,恐怕要直接拔剑杀进去了。
“你的脸已经曝光了,不适合混进去。就让我从正面混进去,在里面制造混乱,拖住裴瞻。你从后墙翻进去,救出那沈全期和赵幼娘。”
李庭芝说着,手中拿着夺来的请帖,为了防止被人怀疑原来的身份,换回了原来的圆领袍衫,将背包交给了刘纯元,用一副玉璧作为贺礼,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裴瞻的府邸之中。
怀柔县原本的官衙早已败坏,这处强占而来的家宅占地极广,筑有高墙,是一处狭长的四合院落的布局。大门处设有门屏,遮挡门内景况,门屏之后是大门,涂为朱红色。进了大门之后又有中门,中门外设有宾馆,供客人小憩。
进了中门是一处庭院,虽然是在北地,依旧引了活水,筑有亭台,花红柳绿,更有锦鲤游在池中。
暖风徐徐,雕廊画壁,直叫人忘了县城内外,饿殍满地的情景。
李庭芝眼中悲悯,千年来,这世道不都是这样的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所有的宾客都被引入了东厅之中,有侍女在其中侍候吃茶梳洗,更有几名按着刀的刀客监视着所有宾客,前几天的刺杀让裴瞻提高了警惕。
“这只是张猎兔的软弓,裴大人刀法通神,总不会连张猎弓都怕吧?”
李庭芝说着,用两个手指一钩,就将整张弓拉满,又轻轻的放回。
在注射了纳米机器人之后,即使一路上风尘仆仆,没有功夫洗漱刷牙,李庭芝依旧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一双手皮肤细腻,以前开弓磨出的老茧也尽数剥落了,丝毫没有什么会武功的迹象。
那两名裴瞻的弟子将李庭芝当成了前来凑热闹的公子哥。毕竟五代战乱不休,民生凋敝,只有那些官宦世家的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才能将一双手上的肌肤养的如此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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