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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个月过去,温度突然间骤减,偌大一个城市一下子从烈日炎炎的夏天穿越到寒风呼啸的冬天,期间直接跳过了气温宜人的秋日,一点都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
对异常怕热的梁井絮来说,哪怕冬天冷的够呛,也比夏天好个不知道几倍。
冬天天黑得早,戏份结束的时候外边已经看不到一点阳光,整座城市已经成了灯光的主场。
剧组晚上还要拍摄,一些圈内有名的演员们和那些群演一起,三三两两窝在片场各个地方,吃着尚且还热气腾腾的饭菜。
而梁井絮不在里边,她早早的就和导演请了假,一结束就立马奔去换衣室,换下.身上的军装,在最里边穿上一件极为薄的保暖内.衣,套上一件白色毛线衫,披上深绿色大衣后,戴上毛茸茸的毛线帽,双手插着口袋,脚上生风的离开了。
车行驶在大街上,车里有轻快的音乐声响起,梁井絮一边等红绿灯,一边随着音乐节拍曲指轻敲方向盘。
街上的百年老店人满为患,热气腾腾的炊烟升起,在灯光下现了下.身,便往漆黑的夜空而去了。
梁井絮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家里的晚餐应该也快摆上餐桌了吧?
想到这里,红绿灯刚好结束,她连忙发动车,恨不得立马飞到家里。
二十分钟后,梁井絮站在自家大门前,低着头在包里掏了半响,才认命的承认自己又将钥匙弄丢的事实,她于是伸手按了按门铃,等人开门的同时,在心里回忆了一遍钥匙的行踪无果后,照例狠狠地鄙视自己一番。
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今天白天刚刚出院的梁格。
可能是总算回到了家里,他脸上都是笑意,满满的皱纹怎么挡也挡不住:“我刚和他们念叨,你怎么还没回来,结果就回来了。赶快进来!”
梁井絮甜甜的叫了声爸,就闪进了大门,鼻子一嗅,空气中散发着饭香味,勾得她肚子里的虫蠢蠢欲动。
看到她的表情,梁格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香吧?”
客厅开了空调,她脱掉了外边的大衣,随意抛在一旁的沙发上,抱着爸爸的胳膊:“香,爸你做的?”
“不不不。”他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我是想做,但你妈不让。大厨可是另有其人!”
看到父亲这样子,她突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可还没等她把答案说出来呢,那人就自己从厨房里出来了。
蒋弈知一手一碟菜,身上围着围裙,白蓝相间的新围裙围在他身上,没有将他的气质减下去,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他的视线落在梁井絮身上,眼里的笑意就荡漾开来,对她点点头后,将菜放到桌上便又回到了厨房。
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厨房里的对话声。
母亲:“外边是小絮回来了吧?”
他:“是的,伯母这个我来吧。”
……
梁井絮收回视线,觉得这场景居然有点像他在自己家,而自己来探望的感觉。
她瘪瘪了嘴,凑近了父亲,父女俩站在客厅中央开始咬耳朵:“爸,你们叫他来的?”
“是人家知道我今天出院,特意一大早就来医院帮忙,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还和你妈一起准备晚餐呢。我说小絮,弈知这孩子真的不错,你真的可以——”
她连忙双手在胸前交叠,比出一个‘x’,义正言辞的道:“打住。”
自从父亲手术成功后,越发想将两个人凑成一对,对此,梁井絮早已免疫。
到目前为止,针对这件事情,梁井絮并没有表明任何态度,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态度,因此目前采取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装傻装到底。毕竟蒋弈知本人除了各种暗示外,也没有明确说出什么。
梁格有些不情愿,低声嘟囔道:“这都住对门了,还瞒什么。”
然而在下一秒,看到脸色突变的女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下意识闭紧了嘴巴,目光闪躲,不敢看着女儿的眼神。
听到‘对门’两个字,梁井絮全身的毛孔都提了起来,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问道:“爸、爸,你,你怎么,知道?”
他掩饰般地咳了咳,挺直了腰杆,看着桌上的菜,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那个,嗯,我看菜也烧的差不多了,来来来,我们先坐过去。”
她注意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突然间咬牙切齿道:“是梁井盟告诉你的?”虽然是疑问句,但狰狞的表情意味着她已经在顷刻间确定了这件事。
事情倒回一个星期前,手术成功后,父亲还需一段时间的复原治疗。
那天晚上已经不早了,梁井絮自己没开车,父母两人便让儿子送女儿回去。
梁井盟将她送到楼下,刚好急着上厕所,她想了想,蒋弈知几天前便出了国,订了三天后回国的票,于是便安心的将老哥带回了家。
解决了生理需求后,梁井盟便打算离开了,结果刚刚推开大门,就看到了刚好从对门房间里出来的蒋弈知。
当时在卧室收拾东西的她,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交谈的声音,有些奇怪的走了出去,便发现了这一幕。
一个刚好尿急,一个刚好临时有事提早回国且刚刚打算去公司一趟,这样巧遇的机会,老天爷真是好大的手笔。
之后她便各种威逼利诱,堵住了梁井盟的嘴,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没能堵住!!!
大门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梁井絮的回忆。
她瞥了眼一脸心虚的父亲,怒气冲冲的上去开门。
门被打开,穿着一件白色羽绒衣的梁井盟正费力的抬着一箱啤酒,啤酒箱上还放着两瓶饮料。
他人往后仰着,随意扫了一眼妹妹,连对方脸色都来不及细看,张开便吩咐道:“小絮,快快快,把上头的那两瓶提走,就快要掉了啊啊啊啊。”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两瓶快要掉了的饮料上,因此没有看见梁井絮正踏着魔鬼的步伐,双手捏成拳,正一步步向他走近,也没有看到不远处父亲同情的眼光。
门口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吴素屏刚好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闻言问道:“门口怎么了?”
梁格看了看,双手交叠于身后,踱步到餐桌前,接过吴素屏手里的筷子,一边分一边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井盟买东西回来了,拿了太多东西,有几瓶饮料掉在了地上,小絮,嗯,正帮他捡呢。”
吴素屏摇了摇头:“井盟这孩子,懒得每次都想把东西一次性搬完,看看,东西掉了吧?真的是,怎么说也说不听。”
梁格摸了摸鼻子,附和的点点头。
兄妹两个在门口解决完私人恩怨,梁井絮率先走了进来,左右手各一瓶饮料,后头跟着愁眉苦脸抬着啤酒的梁井盟,他将啤酒放下的时候,还哀怨的看了一眼老爸。
这个时候,蒋弈知刚好抱着电饭煲从厨房里出来,他看了看大家,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梁井絮身上,笑着说道,“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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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为了照顾梁格的身体,菜色很健康,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吃起来口味也是清清爽爽的。
母亲还在一旁得意洋洋的介绍:“除了这几叠,其他都是弈知的手艺呢。”
梁井絮暗地里做了个小鬼脸,夹起一根绿油油的豆角,微微张开嘴巴,咬了下去。
嗯,其实不用她妈说,她都知道这是旁边那个人煮的。
很多时候,两个人在公寓里翻来覆去满屋子滚来滚去之后,往往会不知不觉错过饭点,于是吃饱喝足的蒋某人便会心满意足的为又累又饿的梁井絮煮些东西。
只是那些东西往往都是面啊炒饭啊牛排啊等等,从来没有炒过菜。
但是他煮出的东西味道颇具个人风格,要尝出来,真的很简单。(其实就她自己这么觉得)
就在她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其他四个人早已聊开了。两个年轻男人,两个老师,话题总是无比的高大上,国家政治,世界展望等等等。
她当然不感兴趣,左耳进右耳出,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吃。
而其他四个人也并不管她,完全没有想要将孤零零的她拉入话题的意思在。
梁家人和梁井絮生活了二十多年,自家女儿在饭桌上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习惯于一个人默默地吃默默地听,让她说话,她反而不乐意。
而蒋弈知,一年的相处,足够他摸透她所有的习惯。
因此一顿饭下来,每个人都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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