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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谎!他根本不是什么金海国隐郡王,他就是我大哥乔暮阳!”
乔暮轩奋不顾身地冲出去,喊出这两句话之后,迎向乔暮阳冷冰冰、无动于衷,透着无尽嘲讽的眼神,整个人犹如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被复杂情绪支配着而失去的理智,也回到了他的脑中。他顿时慌了神,这是他大哥,这明明就是他大哥,可是,为什么被他这样当众戳穿,大哥依旧可以这样镇定自若?
皇帝静静地打量着场下跪着的两个男子,一言不发。
萧君后淡笑着侧首,瞥了眼沈砚,“皇贵君,你这亲侄女的后宅,可真是乱呢。”
沈砚闻言笑道,“君后说笑了,兴许是乔氏酒喝多了,说胡话吧?”
沈墨这时候也是心慌意乱,听沈砚这般说,立刻出列,行到乔暮轩之前跪下,“圣上、君后,是臣夫教婿无方,乔氏素来酒量不佳,确是喝多了才......”
“是么?”萧君后笑问,刻意打断了沈墨的话,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本宫看这乔氏清醒得很,圣上,您说呢?”
金天翊始终不说话。
大臣席中有人站了起来,那人正是萧丞相,“圣上,若是旁的倒也罢了,可隐郡王的身份特殊,若无端遭人质疑,总是不妥,还是确认一番为上。”
“众位爱卿觉得如何?”金天翊终于开了口。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附和着萧丞相。
“那么,这事就由镇国侯去办了吧。”
“臣领旨。”
镇国侯杜士彬向来是皇帝的心腹,由她来办这件事,自然无人敢有什么异议。
皇帝手一挥,几人都退了下去。
夜宴歌舞管弦再起,众人谈笑风生,仿佛谁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乔暮阳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淡,慢慢坐回座上。
乔暮轩与沈墨回座之时,都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沈墨袖下的手紧紧握着,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抬手就给了乔暮轩一个巴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枉他过去还对他抱着如此高的期望。害得他,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而顾元微明明该是这件事情当中最核心的人,却一脸无动于衷,从最初仿若旁观者的眼神,把一切看在眼里,然后便闷头喝酒。
不多久便醉了,趴在席上,嘴里嘟囔着,“瑾瑜,瑾瑜,你在哪里......”
皇帝给了邓忠德一个眼神,示意她找人去看看顾元微。
福新再次被邓忠德遣了下去。她绕至顾元微身后,小心翼翼地拨了拨顾元微的肩膀,“郡主,郡主,您醉了,奴才扶您下去歇息。”
顾元微不情愿地摇摇头,醉得疲软的身子,被福新与另一个宫人一道半扶半架地扶了起来。
顾元微犹如打着瞌睡般,头一点一点的,醉眼朦胧地瞧瞧福新,又瞧了瞧另一个宫人。
忽然,她猛地一扭身子,两人都不想顾元微会突然使劲,那宫人直接被甩到了地上,福新也是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郡主?”
“郡主!”
“滚!”顾元微忽然怒吼了一声,场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回头,向顾元微所在瞥来。
顾元微浑然不觉,大着舌头嚷嚷着,“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要你们扶!滚开!统统滚开......”然后便步履蹒跚地往人堆里扎,“瑾瑜,瑾瑜,你在哪里,瑾瑜!我不丢下你了,我以后都不丢下你了,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几个碗碟都被她的衣袂带着,扫到了地上。
金天翊沉着脸,脸色比之前难看多了。
“圣上恕罪,微儿她亦是甚少饮酒,是以她......”沈墨额角青筋不由突突直跳,思来想去,总觉得如此撒酒疯,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
“启禀圣上,郡主自乔氏暮阳去后,酒喝多便是这般。请容本郡王扶郡主下去歇息。”
金天翊胡乱一挥手,仿佛不耐烦再看顾元微这般举止疯癫,“下去下去。”
“谢圣上。”
乔暮阳走到顾元微身边,脸上冷峻漠然的神色,顿时变得温柔缱绻,双手扶住顾元微,让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声音依然低哑却说不出的温柔小意,“启年,我在,瑾瑜在呢,你别闹了,让瑾瑜扶你下去歇息。”
顾元微伏在乔暮阳肩头,仰着脸,迷蒙的双眼眨巴眨巴望着他,“瑾瑜?”
“是啊,我是瑾瑜。”
顾元微得到肯定的回复,安心地闭着眼,把身体靠在乔暮阳身上,“恩,去歇息,我累了,真累......”
两人相依的身影渐渐走远,沈砚远远看着,直到没了两人的身影,视线还是舍不得收回来。
眼睛有些湿润,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瑾瑜,是那乔暮阳的字,真是可怜了微儿这丫头。”
金天翊回头瞥了沈砚一眼,脸色沉怒。
萧君后拿帕子轻拭了下嘴角,擦去本就不存在的污渍,口子轻道,“为了个男人,哼......”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金天翊耳中。
顾元微在偏殿休息,喝了醒酒汤,躺了会儿,模样看起来才清醒了些。
乔暮阳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刚才那醉酒一幕,虽一早顾元微便告诉了他,要好好闹一场,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顾元微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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