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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05)
段怀睡不着,夜半,一个人到阳台上吹风。
这个时间,月亮在天空中悬挂,明晃晃的一轮,形成一角漂亮的牙儿。看着是在头顶,仿佛近在咫尺,但是伸出手,只有夜风从指间穿过。
“还不睡呢?”身后有人说。
他回头,穿着珍珠色睡袍的沅芷穿过客厅,缓缓来到他面前。她的头发长了,乌黑油亮,发梢微微内卷,垂在肩头。
他把目光移开:“你呢?也不睡吗?”
沅芷靠在窗台上:“今晚的夜色不错。”
“……是不错。”
“比起济川的呢?”
“不遑多让。”
“恐怕远远逊色吧。”
他转过目光来看她,沅芷还是向着窗外的姿势:“我和那个周芸,之前见过一面。”
“……”
沅芷说:“小怀,你不小了,有自己的分寸。关于这件事,我就不过问了,你这个年纪是可以交女朋友了。但是,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你真的了解她吗?”
“不还是问了吗?”段怀看着她慢慢说,脸色冷漠,“我当然了解她,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你只是和她见过一面。而且——我们已经同居了。”他说出这个词时艰难地吐出一口气,额上冷汗不自觉流下,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希望从那片温柔的沼泽中找出不同寻常的波澜。
但是,他终究失望了。
她只是例行问问,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出发,关心式的询问。
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我想和她结婚!”
沅芷这一次看向他,眼中露出了惊讶:“结婚?”
“对,结婚。”他说得飞快,谎话,不打草稿就从嘴里出来了,只是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哪怕只有毫厘的不同寻常。但是,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沅芷的神情一直很平常,无可挑剔,只是在初始时听到他要“结婚”这个词时表现出一点恰当的讶异。
在这场角逐中,他一直是失败者。段怀告诉自己要冷静,哪怕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自尊。但是他控制不了,腐烂的心被划上一刀,又一次伤痕累累。
他现在不确定,却忍不住往那个地方想。也许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和什么样的女人交往,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她毫不在意。
不过短短几个月没见,她陌生地让他心生恐惧。
记忆里所有的温柔,似乎都只是假象。
“你知道爸什么时候回来吗?”他说。
沅芷也知道这个问题是随兴所至:“也许下个礼拜,也许下个月。”
段怀嘴角微微扬起:“你对他的事情也这么不上心?”
“他吩咐我的事情,我都会办妥。”
“那剩余的时间呢?”段怀说,“和别人在一起。看电影,吃饭,还是去逛街?”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深深地懊恼,但是覆水难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一刻无法控制,似乎有另一个他操控了他的身体。
他不敢接触沅芷的眼睛。
沅芷却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
“你们年轻人,应该很喜欢这些活动吧?”沅芷转过脸来。同一时刻段怀移开视线,避免和她触碰。但是,心跳仍是那么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几个月来千方百计想摒弃的感情,现在又在心底萌芽,他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即将破土而出。
他会再一次成为俘虏。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时候听这句诗觉得不切实际,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受凉了吗?”沅芷问。
段怀没回头:“没有事情。”话音未落打了个喷嚏。
沅芷说:“还逞英雄?厨房有药,我让李姐给你拿。”她走到客厅的时候,李姐已经不在那儿了,想着不要再打扰老人家,于是,自己去厨房。
药放在顶层的橱柜里,她试了试没够着。转回客厅搬了凳子,站上去,总算够着了。不知道是凳子原因,还是自己原因,身体总是摇摇欲坠。
她定住心神,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开橱柜,拿到药。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沅芷下来的时候头脑一阵晕眩,脚下一滑就要跌倒,正巧进厨房的段怀扶住了她:“小心。”
沅芷晃了晃脑袋,脸上热是下意识的,现在掩饰不了,只好闭闭眼睛作出还昏厥的样子:“谢谢你啊。”
“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
“药我一会儿就吃,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段怀放开她,自动退了一步,“我看你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离开了厨房,移门在身后关上。
沅芷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软软靠倒在桌台上。
她抹一下额头,发现手心都是汗。怔怔的,又不知道怎么排遣,心里犯堵。其实也明白,说来说去,这是自己的缘故。
移门从一侧推开,白小楼端着牛奶出现在厨房门口:“似乎并不顺利。”
沅芷此时不想说话。
小楼端着牛奶到她面前:“喝一点,专治失眠。”
“……”
“既然想撇清关系,就不要处处关心他。”小楼看看她,低头喝牛奶:“沅芷,说真的,你不觉得自己对他太好了一点吗?”
她蓦然一怔,仰头看他。
白小楼倚靠在昏暗的角落里,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交错。她只看到逆光里他半明半寐的一角侧脸,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
他似乎是笑了笑:“明天去城西新开的跑马场?”
“过几天吧。”她说,“我忙。”
段怀回房间,周芸坐在床边等他。
“你去哪儿了?”
他脱掉外衣,翻身朝床内,并不想理会她。周芸在他背后,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去哪儿了?”
回答的是他的沉默。
“段怀,你聋了吗?还是哑巴了?”
“你烦不烦?”他疲惫地说。
“我烦?”她体会了一下这两个字眼,忽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把他压正在床上。他别开脸,却被她猛地掰回来:“这是为什么?”
段怀的眼神很冷。
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用力抱住他的头:“我承认是喜欢你的钱,但是我也喜欢你的人。那你呢?你就没有喜欢过我?”
这个猜测是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还来不及求证。以前她也有疑惑,并不确定。但是,自从他回到这里,他的表现就越来越奇怪,由不得她不信。他对她好,但总是缺乏情侣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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