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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想掩嘴轻笑,又想着贤妃娘娘就在前面,便没有用手掩住,只是嘴角轻轻扯了一下道:“我自是要嘴巴甜一点的,说句实话,她说跟我感觉投缘我还以为会有多少东西可拿呢,不料就是一个杯盏,原来只是表面虚托之辞,真让我失望,可是又不能得罪,便只能开心的谢恩了。”
静纱听此言倒是不乐意了,说:“你进宫我也对你说见你亲切,然后赠予你一支紫玉钗,你是否也是觉得我是虚托之辞心有不满而没有表露呢?”呢?”
“真可真是坏天大的冤枉,公主,对于琉璃而言,你自是与别人不同的。”琉璃诚挚的看着静纱,目光一片清亮,待看到静纱笑了之后,这才轻声问:“公主,你说这场歌舞若是没有期待中的那般好看,又该如何呢?该不会公主立即便会拂袖而去不作停留吧,可是我以后很想看极美的歌舞盛宴呀,我觉得若是不好,最重要的应是改进吧,否则我们下次过来,依旧会是听到不喜欢的乐舞呀。”
静纱听到这里便知道她是有话想说,便问道:“快要进宫殿了,你有何想法便开口。”
琉璃笑了一声道:“我自是知道你对贤妃有意见,既是如此,我们便用最挑剔的眼光看看这歌舞有何不妥败笔之处,若是歌曲不佳,便可说声音呕哑嘲哳难为听,配不上舞蹈的精妙绝伦,若是舞蹈难看,便可说群魔乱舞粗滥制,匹不了乐曲的仙音缭绕,待观赏完后公主若看我左手尾指翘起,便是发难乐曲,若是右手尾指翘起,就是发难舞蹈,尽管往刁钻的方向说,最好是可以换上一批人或者增添一些新人,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会有很多程序的,如果贤妃因为你的不悦发难而会这样替你大动干戈,我便相信她是真心的对你觉得愧疚,觉得任何你所想要的东西和事物,哪怕是再难得繁琐也会替你达成心愿。”
静纱默然的听到她说到最后,原本她就是不想进来看的,无非只是希望琉璃高兴而已,其实心里隐隐也是有些期待的吧,琉璃这法她听到开头觉得有些不妥,换人添新过于劳师动众,可是如果是考验贤妃对自己的真心呢,仅是这样远远不够,自己与母亲当时那么相信她,却落得背叛,如今如果想要再次信赖,必然是要用一些东西和事情开证明她是否真心实意,这也是重新接纳她的考验,反正玲珑阁和乐典司都是她的管辖所在之处,如何布置都是由她说了算,且看看她能不能顺遂自己的心意。
静纱想了想,再正式落座之后,轻轻的看着琉璃,对她点了点头。
普通的摆手舞只是鼓声与锣鸣为主音调,然而王司制显然为了配合舞蹈而做了改编,笙萧琴瑟和编钟箜篌等等乐器都融入其中,声音时而清脆悦耳,时而高亢激扬,起合承转之间十分契合,而舞姬动作随着音乐,时而踢踏摆手,时而扭腰旋转,抬头伸手如天鹅展翅,舞步变幻间瑞彩蹁跹,行动时衣袂飘飘,又配着步伐轻踱,舞姿无比曼妙无双,跟着乐音一起衔合紧凑,看的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贤妃在首座上不断端详着静纱的神色,想要依据她的神色变化判断出她是否满意,又瞧着舞步乐器,也带着三分自信,琉璃右手端茶,尾指微微翘起,静纱痛她对视一眼,又瞧着台下,不发一言。
待一曲终了,贤妃便展开笑容,和蔼问道:“公主,你觉得怎么样呢?”
静纱看着她,颇为冷淡道:“本以为娘娘是怎样的精心安排呢,也不过如此。”
静纱站起来似要拂袖而去,贤妃原本准备讨好的笑容敛了下去,疑惑喃喃:“怎么会呢,歌舞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又瞧着静纱作势要走,忙补救道:“公主若是不喜欢这出,也没有关系,本宫会排练出更好的……”
“又是这堆人怎么会有更好的音律,我都听腻了,还以为娘娘会有怎样的别出心裁,不想也是拿宫中的寻常霏霏之音来搪塞我,听说民间音律不落俗套大都别开生面,若不换人寻个新鲜音律我再也不会踏进乐典司。”静纱看着贤妃,眼神暗暗的,像是有些失望,准备走时又瞧着台下舞姬眼神怯怯的看着自己,静纱缓了神色对飞燕说:“本宫看着这舞倒是极美,舞转回红袖,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本宫惯是赏罚分明的,便人人赏上二两黄金。”
一众舞姬低声道谢的时候,静纱看了一眼贤妃,随即便大步朝着殿外走去,琉璃也匆匆的朝着贤妃福了福,忙跟着静纱一齐走了。
“公主,不出七日,我必定让你听到一曲满意的音律。”贤妃站起来大声道,似是承诺,复又坐在椅子上,直到看到静纱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彻底消失,这才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冷声道:“王司制,这便是你跟我说的保准万无一失的乐音?”
王尚宫在听到公主的评价已然大叫不好,而在她赏赐的时候便已经吓了一大跳,说是赏罚分明,可她只赏了玲珑阁的舞女,如今贤妃拍桌,定然是为了惩罚乐典司了,偏是自己在迎接公主到来的时候已经是得罪了贤妃,如今看起来她定会重罚了。
王司制匆忙的跪了下去,将头低低的伏下,心里纵然觉得乐音演奏精美也不敢辩驳公主的评价,只是哀声低求道:“娘娘,都是奴婢调教不周,望念在奴婢素日来的苦劳上,娘娘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奴婢感激不尽。”
贤妃本欲让人拖下去,又瞧这她认错态度颇为恳切,又想着若是从宫外选人,少不得由她这等经验老人操持一二,便道:“若不是念在平日的忠心上,本宫绝不轻饶,把你乐典司的人给本宫好好清清,不用的便清出宫去,你且另与掖庭太监出宫寻觅出色乐师充入,不出一月,给本宫编排一出民间曲目出来,少是那些陈词滥调,本宫如今便罚你半年俸禄,若是下次依旧犯错,那本宫掌下的四司女官之首的位置你也可以不用呆了并另有重罚,王司制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便瞥了一眼王司制,挥动长衣广袖,愤然离去。
王司制瘫软在地上,整个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心里既是恐慌又是委屈,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乐师歌女,心中尤为恼火,又被贤妃怒气震慑狠了一时发作不出,只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与她素日交好玲珑阁李馆制走上前来安慰道:“我瞧着娘娘还是看在你往日的勤勉上这才没有加以重罚,你便是把随后的演奏符合上头心意了,必然可免去一场灾祸。”
王司制苦脸低声说道:“我哪里是不知道,只是我怎么知道公主的心意如何而去演奏称心如意的曲目呢,这曲子昨日娘娘听后也是满意的,就是近日惹得公主不快娘娘这才动了怒,也怪我开始迎公主时未曾交代好娘娘吩咐的事情,这才是更加雪上加霜,你也是知晓娘娘的行事的,向来不留情面,若不是瞧我还得去民间挑选乐师有点用处,想必也并非罚俸这么简单,万一又谱曲弹奏让公主不满,想必你以后也很难在看到我了。”
王司制幽幽的叹息一声,盯着大堂的人员散去,衣袂起起落落,心中涌现几分萧瑟,李馆制见她如此,也不免有些感伤,说是她们这些女官多年熬到这位份算得俸受倚重算是出了头,可是性命就在贵人的弹指说笑间便可轻易定下,故贵人的吩咐可是半分都马虎不得的,她今日听这曲目顿觉惊艳,可偏偏入不了公主的眼反让王司制惹上一身麻烦。
李馆制说道:“公主临走之际不是说想要听民间乐音吗,想来是宫里的阳春白雪听多了想要换个新鲜曲目,你这次出宫便好好寻寻作曲演奏的高人,许是可找出几个灵气的博公主青睐,你这境遇既是让公主不约而引起,那必是要让公主开怀才可化解了。”
王司制听她之言也颇有几分道理,敛下满身的怨气和恼怒道:“我便好好跟掖庭监去民间寻寻,用心查看瞧瞧,希望能让公主满意罢,可是不足七日的时间,我只能是尽力而为,谁让我摊上这麻烦呢,事在人为,李馆制,我便不与你多说罢,早点找到我也可早点安排,希望可免去这祸乱。”
“会的,会的。”王馆制喃喃道,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也只是一声叹息,谁能料到公主的心意呢,她们这些奴婢,福祸都依凭贵人的喜怒,半分由不得自己做主。
静纱同琉璃走进静羽宫,静纱坐在黄梨花木的椅上道:“其实方才那乐舞皆为上乘,可见是上足了心了的,我只是想看看贤妃肯不肯为我奔波折腾,只是我看着那乐典司众人面色惶惶,终是不忍,我还是做了一回恶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