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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员外,久等了久等了,不是郑某故意怠慢,而是总行那边正好有银两交割。对不住,您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待我把银两入库再回过头来兑付。
来来来,诸位稍微往边上靠靠,别让车碰着。对对对,就卸在门口清点。都把嗓门敞开,一笔笔报清楚,也让父老乡亲们看看日月银行是不是空架子!”
不管怎么后怕、庆幸和自责,兜里有了存粮的郑不苟不光不用以身殉君了,还刮大风穿绸褂抖起来了,再度出现在小广场上时,面对一脸得意的陈良栋,眼神愈发坚定。
待押解队的运银车出现在街道上,更是把不太健壮的胸脯用力挺了挺,扯足了嗓门一顿吆喝,故意把核对地点放在了银行门口,要当着众多漳州百姓的面晒一晒什么叫实力。
当上百口木箱从专门用来押解贵重货物的钢板车厢里抬下来,又被逐一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根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圆柱体时,围观的民众里有少半已经信了。
这种特殊的纸张和包裹方式他们平日在日月银行兑换银币时见过,每一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50枚光亮照人的胜利银币。
淡红色的是面额最大的新一两钱,重50克,合旧制1两3钱4分;淡绿色的是新半两钱,还有少量用黑纸包裹的,是最小的10克钱。
先不用琢磨里面包裹的是不是真银币,光是外面的包装纸就极其少见。首先就是颜色与众不同,和普通染料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其次则是若隐若现的暗花和字体,与市面上的所有印刷品皆不相同。
“哗啦啦……哗啦啦……”
这还不算完,银行的工作人员好似故意勾引人的贪欲,在清点时不光查验每一柱银币的包装,还要在每一箱里随机掰开几柱,让白花花的银币洒落碰撞,用悦耳的声音和闪烁的光芒使劲儿增加刺激度。
“郑经理,库房里有银子了,我这里有个朋友想贷款,还能不能谈啊?”就在众人全瞪着眼珠子、咽着口水,跟着银行工作人员一起数银币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从外圈响起。
“哎呦……方大官人,失敬失敬。您带人来给小号捧场,按说是该让进去看茶的。可您也看见了,今天实在是忙不过来啦。这样,明日,明日您午后过来,我亲自接待,咱们边喝可可茶边聊。”
这一嗓子,直接吓哭了好几个跟着大人来看热闹的顽童,同时也把郑不苟吓了一哆嗦。抬头向声音响起处张望,人群赶紧给闪开了一条缝。
“郑经理,银行里的银子还够用不够用啊,要不我们兄弟凑一凑买点债券,然后也请我们喝杯可可茶吧!”这时人群里又有半熟脸跟着起哄,顿时引来了一片笑骂,把紧张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来了就是客,我郑不苟虽然不是本乡本土,可自打来了这里就没拿大家当外人,只要符合银行规定,能办的绝不拖延。
至于说银子够不够,大家也看到了,敢在多省开分号,还敢存银子给利息的只有日月银行一家。凭的是什么?两个字,信用。
别说区区几十万两,就算再多十倍,只要提前打了招呼,少兑现一两,不用大家伙儿找上门,我自己就拆了门上的招牌,乖乖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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