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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看到这行字,那你可能漏了很多剧情没看……
祝文颐和贺林奈乖乖地去了灵堂,祝文颐一进去就想跪下,贺林奈却在门口停了一瞬,“啪”地将灯打开了。
祝文颐诧异地回头,问:“为什么开灯?”
贺林奈反问:“为什么不开灯?”
“上次你没开灯,我以为罚跪灵堂不能开……”
“……”贺林奈的手顿了顿,半晌拿下来,走向灵位前,说:“就这样吧。”
贺家之前只有一个小孩子,因此灵位前也只铺了一个蒲团。祝文颐很自觉地没有碰,把专属位置留给了贺林奈。贺林奈也不客气,一下子就跪下去了。
灵堂很快静寂下来。
夏天蚊虫多,开了灯之后更是招昆虫,没多久祝文颐身上就被咬得七七八八。她痒得不行,这里拍一下,那里拍一下。
“你别拍了行不行?”贺林奈终于开口,语气很不耐烦,“反正也没用。”
祝文颐愣了愣,把手垂到两侧,忍受着腿上的一排包,好像是在等待检阅似的。
贺林奈就不痒吗?祝文颐心想。
“那个,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砸的?”祝文颐想了想,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贺林奈看她一眼,说:“你不是很会对大人服软的吗,这次怎么不挑爷爷想听的说?反正他只是想找个人出来。”
祝文颐沉默了一下,说:“因为就是我砸的。”
“切,”贺林奈说,“好学生连撒谎都不敢,我看你跟郑瑶道歉很积极嘛,跟她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祝文颐轻轻地“嗯”了一声,直视面前一排灵位。
这些木牌是最古早的样式,在古装电视剧里时常出境。上面用看不懂的字体刻了一行又一行的字,祝文颐猜测应该是“xxx之墓”,这样一想,她才发现几乎所有的灵位都是以一个符号开头的,大抵是个“贺”字。
“这都是谁啊?”望着代表死亡的灵位,祝文颐突然有点害怕。
虽然听说家里的亡灵都是善良慈祥的,可是她姓祝不姓贺,谁知道这些先人认不认她。
贺林奈瞥了牌位们一眼,随后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不知道李双全会不会被打死。”
“李双全?他怎么了?”祝文颐反问道。
作为在场犯下最大“罪行”的小学生,祝文颐本来以为自己要被狠狠打一顿之后丢到福利院里去,心中本来忐忑得不行。可没想到警察叔叔吓人,爷爷和妈妈露面之后反而没那么可怕。
惩罚不能吃饭,或者跪灵堂,这些都没有什么,还没她想得严重呢。
如此一来,祝文颐失去了对此次斗殴事件的敬畏,心中只留下侥幸蒙混过关的劫后余生。
连她和贺林奈都只是这种惩罚而已,李双全又怎么会被打死。
可贺林奈说:“听说李双全的爸爸从北京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
“肯定花了很多路费吧,只要李双全找他们要钱,都会被打一顿,上次都打得他不能下床了呢!过年的时候李双全都不敢出来玩。”
“李双全不是很有钱吗?”
“他爸妈去北京的时候又会给他留很多钱,怕他吃不饱穿不暖。你说有什么必要啊,反正都是要给的,李双全要的时候还要打他……反正李双全最怕他爸爸妈妈了,他爸爸回来了,他肯定都要吓死了。这个暑假肯定不能出来玩了。”
李双全是典型的留守儿童,只是他爸爸妈妈在开枝散叶方面尤为擅长,一不小心留守了好几个,家中全靠爷爷奶奶和李双全这个最年长的“大哥”撑着。偏偏大哥不听话,把“长兄如父”的角色生生扭转成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孩子一多,就注定养育费用惊人。虽说李双全总是出手阔绰,但实际上他家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样有钱,全靠死撑。
贺林奈说着,面上突然露出忧愁的神色,像个小大人似的感慨道:“既然不喜欢养小孩,干脆不要养啊,李双全又不是自己愿意出生的。反正我不喜欢他爸爸妈妈。”
祝文颐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情,并不敢多做评论。她只是盯着贺林奈的侧脸,上头挂着肃穆与忧愁,第一次觉得贺林奈说不定真的比她要大。
你不喜欢他的爸爸妈妈,那你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他们在哪里呢?
李双全的父母为了打工不养小孩,那你的父母又是为什么不养你呢?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贺林奈的父母,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只有最初的时候爸爸对妈妈介绍过一句“这是大哥的女儿”。那……“大哥”呢?
祝文颐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从她的小脑瓜子里挑出来一个又一个问题,却终究管住了嘴,一个问题也没有问出口。
末了,贺林奈总结式的盖棺定论:“等爷爷奶奶气消了,我们偷偷溜出去看李双全吧。给他带一点巧克力,他就喜欢我家的巧克力,从国外带回来的,他都买不到。”
祝文颐看着贺林奈,点了点头。她觉得贺林奈完全没有把“斗殴致伤”事件放在心上。
只有自身有余裕的人,才有心思与心情去关心别的人。至少这起事件给贺林奈造成的心理压力,还不如李双全即将遭受的毒打大。
贺林奈尚在罚跪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的小伙伴,而事实上,她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游离事外,这件事情到底对她的心境造成了别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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