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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浩脸色微冷,摇头重语:"方大人真是说笑了,方大人和方夫人伉俪情深,方夫人又精通仵作之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方大人理应避嫌,若是你们执意来为子虔验尸,岂能服众?”
方正义正言辞,“自古有举贤不避亲的典故,锦绣又是难得的仵作,我为何要避嫌?再说……”
方正看疼爱地看向秦锦绣,坚定执着地说:“我坚信,此事定与锦绣无关,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能谋害力大无穷的子虔少爷,宁公子和香云小姐不问青红皂白,便咄咄逼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秦锦绣也郁闷地问道:"难道你们还想私设大堂?将我抓起来吗?”
“别,别。”一旁的陈叔没了主意,忙两边相劝,极力平息双方的怒火。
但宁子浩不依不饶,厉声冷笑,"私设大堂谈不上,但宁家还结识几位朝廷大员,总是比县令要大的,所以我为子虔博个公平,简直是易如反掌。”
“宁公子是在恐吓我?”秦锦绣对阴险的宁子浩嗤之以鼻。
宁子浩转过身去,没有理会秦锦绣,但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令人不敢靠近。
"大哥。"温柔的宁香云低声劝慰,"我觉得方大人和方夫人不是恶人,此事的确有蹊跷,他们毕竟是爹爹的救命恩人,咱们不能恩将仇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那子虔呢?"宁子浩恼火地大喊,"他们是好人?那到底谁是坏人?谁能为子虔的死负责?子虔……”
宁子浩握紧宁子虔的手,双眸氤氲,“子虔从小十分乖巧,聪明伶俐,才三岁,就已经会背《三字经》和《百家姓》了,若不是因为那场大病,他就不会疯癫,更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我没有照顾好他,我辜负了娘亲的临终嘱托。”
宁子浩的身子弯曲得像弦月一般,颈间满是凌乱的碎发,洁净的衣袍角上还沾着几根柔韧的羽毛,显然,宁子虔的死彻底点燃了宁子浩内心的悲痛之火。
此时的宁子浩已经被妒忌、伤楚迷住了双眼,而泄气点便是秦锦绣和方正。
脸色阴霾的方正,语调坚决地说:"我的官职虽小,却是皇上钦点的县令,天下独有。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碰到此命案,我自然全力以赴,侦破此案。请你们不要多加阻挠,凭空冤枉锦绣。”
“哼,”宁子浩缓缓起身,声音沙哑,"方大人此言差矣,我没有冤枉方夫人,屋内所有人都听见了,方夫人根本解释不了一味阻挡陈叔和林大夫见子虔的缘由,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疑点吗?今日,方夫人若是解释不清楚此事,便休想离开清雅居,休想离开棋局山庄。"
"你……"秦锦绣真想给狂妄的宁子浩一个耳光,让他更清楚的看那清楚狂妄的自己。
“大哥,”宁香云小声叮咛,欲低声劝慰宁子浩。
却被面色阴沉的宁子浩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屋内暂时陷入了僵持的静寂。
"哎呦,哎呦。这都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令狐秋和顾砚竹闻讯而来,踏门而入。
“方……”焦虑的顾砚竹担心地看向秦锦绣和方正。
方正忙暗中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聪慧的顾砚竹顿了顿,转向宁子浩,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公子,现在整个棋局山庄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方夫人杀害了子虔少爷,但方夫人宅心仁厚,不像是大凶大恶之人,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宁子浩眸色幽色,阴暗的脸色宛如乌云压顶,轻轻背立双手,沉默无言。
顾砚竹一时也没了主意。
倒是秦锦绣眼珠一转,趁着众人失神的空荡,偷偷瞄向妩媚多姿的令狐秋。
令狐秋充分领略到秦锦绣内心的话语后,不停地翻弄着手绢,左摇右摆地走到宁子浩面前,拉起长调,"能有什么误会呀?依照我看呀,不如直接将二人给绑了。”
“小秋,不得无礼。”顾砚竹拉住令狐秋的衣襟,大声喝止,“宁公子都没有说话,你乱说什么?”
令狐秋努了努小嘴,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
宁子浩轻轻冷笑,“小秋真是明眼的爽快人。”
秦锦绣却凤眸陡立,语调嘲讽道:“顾姑娘,小秋,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却也相谈甚欢,你们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谁落井下石?”令狐秋愤愤地跳起脚来,“这里是棋局山庄,宁公子的地盘,由不得你胡闹。”
“我胡闹?”秦锦绣故意调高声调,“我看你才是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令狐秋瞪着圆圆的大眼睛。
“算了,算了,都少说几句。”宁香云有些心烦意燥。
“我们走。”一言不发的方正拉起秦锦绣的手,就往外走。
“慢。”宁子浩振臂一挥,身边的家丁纷纷挡住方正和秦锦绣的去路。
秦锦绣气愤得鼓鼓的,真想甩开膀子和宁子浩一对一地打上一架。
但顾及到方正的乌纱帽,秦锦绣立刻掐死了自己心中愚昧的个人英雄主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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