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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被倒拖进房,受伤微蜷缩的身体被猛然打开,当即痛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你挨打了?”身后的陌生人松手,嗓音冷漠。
容佑棠一恢复自由就立刻转身:
偷袭者是个少年。瘦高个子,五官挺端正,淡黄绒绒的胡须,身穿牙色云纹长袍,未加冠,太过单薄,且面无表情,显得老成阴沉。
容佑棠虽然初次进宫,但想也知道、能这样家常打扮行走后宫的,皇亲无疑。于是他赶紧躬身低头,诚惶诚恐道:
“小的该死,不慎冲撞了贵人——”
“你新来的?哪儿当差?”赵泽宁自顾自发问,“竟敢偷听墙角?若非本殿下路过阻止,这会子你应该已经被禁卫拖下去刑讯拷打了。”
本殿下?
容佑棠顿时心惊:今上有九子。我已经见过大皇子、二皇子、庆王殿下和九殿下、双胞胎六七皇子,以及昨夜一同查案的五皇子。
所以,只剩下四皇子瑞王和八皇子!
据传瑞王患有先天心疾,甚孱弱,药罐里泡着才艰难成年——那眼前这位想必是八皇子了。
思及此,容佑棠道谢:“多谢八殿下出手相救!小的初来乍到,确实不懂宫中规矩,险些闯下大祸。”
赵泽宁扯了扯嘴角:“你虽然不懂规矩,却挺有眼色。”
容佑棠明智地没有接话。
“你挨打了?”赵泽宁眯着眼睛,直接伸手抬起容佑棠下巴,丝毫不顾对方蹙眉抗拒,半晌嗤笑:“被甩了耳光、还挨了窝心脚?”
“……”容佑棠下意识摸摸自己脸颊,心想:还没消肿?
赵泽宁手上用力,把容佑棠粗暴拉近,同时俯身,四目相对,耳语问:“赵泽武打的?”
容佑棠惊讶,双目圆睁,紧接着扭开视线,快速摇头:“不是的,您误会了。”
“呵,撒谎!”赵泽宁冷笑,盯着对方眼睛说:“刚才你偷听,听到赵泽武嚎哭时,你在笑,幸灾乐祸得很,还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
什么?我摸了吗?没有吧?
人不经意间会有许多小动作,当局者迷,自身往往没留心。
容佑棠紧张戒备,有意识地少说话,他觉得对方……令自己打从心底里发毛!
眼神!对!他的眼神!交流时,他总盯着别人眼睛,像是要通过眼神、看穿对方内心想法。
“呵呵。”赵泽宁却松手,退开,百无聊赖道:“哼,放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七哥,喜欢走旱路,上/床花样百出,好滴蜡抽鞭,玩凌/虐。”
其实容佑棠当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后,立即心生反感,极强烈的反感,顿觉深受侮辱——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
“哪儿当差的?”赵泽宁执拗又问,语气森冷:“你聋了还是傻了?问话不知道回?”
身份压死人啊,万恶的皇亲贵胄!
容佑棠握拳,忍气,尽量冷静道:“小的来自庆王府,跟着殿下进宫伺候的。”
“庆王府?你是三哥的人?”赵泽宁收起轻慢之态,复又阴沉着脸,细细端详片刻,一声不吭,倏然转身离去。
容佑棠:“……”
宫里还能不能多几个正常人了?!
他生气,不过很快气完了——因为隔壁房散场,贵人宫婢太监各回各位。
容佑棠忙趁乱回到原先的卧房。
谁知刚挪到桌前,房门就被推开了,赵泽雍和左凡一同进来。
“你醒了?”赵泽雍颇感意外,他从事发后劳心费神到如今,略带倦容,嘱咐道:“太医说养上半月就能康复,你尽可放心。”
左凡把伤患扶回床榻:“怎的下床了?太医吩咐卧床静养。”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容佑棠铿锵有力地表示。
“庆王府不需要你做牛做马。”赵泽雍一本正经回绝,“此处乃本王母妃生前所居,你就在这儿养伤吧。”
容佑棠一呆,急忙提醒:“那出宫的时候您千万记得叫上我啊!”
赵泽雍回以一个“简直废话”的眼神,随即要出去。
“殿下!”
赵泽雍略放慢脚步。
“我刚才见到八殿下了。”容佑棠思前想后,决定及时坦白:“我醒来见屋里没人,又不知情况如何,就出去看了看,不慎听到一点点陛下的……教诲,然后碰见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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