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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魏野连人带剑全部的重量,全部兑换成轻飘飘若无物的传单,开着飞艇绕星界之门撒一圈。除了会被愤怒的住家们当成污染环境的混蛋痛打一顿之外,绝不会对某个仙术士的专业水准宣传上产生一丝一毫的正面影响。
也不会有仙术士行当里的专业期刊会对一个隐居于汉末洛阳城、捉妖拐骗兼养侄女的无名之辈感兴趣。世上的学术性的专业期刊所关注的对象,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两种——年高德劭的老教授、年少得志的天才儿。
而这两种人,在期刊编辑的笔下,也只有两种塑造模式,要么是时刻架着小提琴吱吱啦啦扰民的死文青,要么是走路鬼打墙、怀表锅里煮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糊涂蛋。
基本上和编辑要求完全不搭的仙术士,也缺乏那种人们惯常假想中的专业研究者的痴傻劲,至于那种成为大众心理定势的不疯魔不成活的学术疯子,更是和这个像投机者多过研究者的家伙八字不合。
按照大多数人,或者说,按照那些外行人们的思维,一位在炼丹术与祭炼法器、点化符器咒具上很有造诣的仙术士,就该是一副万事不萦心,见到法宝就要拆开看看,见到素材就要丢进炉里烧烧的白痴。反正不会是这个样子——
“战国后期的凤鸟纹,这是楚国那边的贵族间流行的风格啊。看看这线条,生动而繁复,还有这羽翼上的盘云花样,起码金市那边的匠人做不出来,得请尚方署的高手来仿才对。”
拿着那把铜刀比比划划,魏野口中不尽赞叹之意,要是不看他手边准备好的那套颇专业的用来作赝品铜器的翻砂模具,简直要以为他是在潘家园练摊的那种古董贩子。
然而再怎么外行的古董贩子,都不会像这位这样,在翻砂模具旁还准备了一个坩埚,时不时有淡绿色的火舌从坩埚里的金属汁上滑过,这意思就更不对头了。
古玩的价值,不仅在于器物本身,时间沉淀下的铜翠与包浆,也是价值的一部分。然而看魏野这安排,倒像是要除锈加包铜,这么个搞法,在古玩行里简直就是最不能容忍的罪过。
用钳子将古铜刀镊起,魏野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它往那一坩埚灼红的热铜汁里放,一边指挥着司马铃:“注意,不要让刃口被封死,起码要留出一毫米的刃口来!”
“安静,叔叔,你吵得我不能集中注意力了!”
让自己尽量离坩埚远一点的司马铃伸出一只手,遥遥感应着热铜汁包裹着古铜刀刀身的进度,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对叔侄当前在进行的工作,对于那些星界之门的道门或者旁门出身的学院派仙术士而言,特别是对那些自诩“炼器师”,恨不得把这个民间自创的傻瓜称号配上霓虹灯二十四小时顶到脑门上的家伙而言,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这种充满阴气的妖邪兵器,按照那些学习过旁门甚至魔道的祭炼手法的迂腐之辈看来,就应该进一步壮大其中的阴气,最好再丢进什么千人坟、万人坑里滋养个几十年,能变成那种活人一抓上就被吸干了精血,就算不吸干精血也要神智错乱变成杀人狂魔的妖刀是最好。
世上哪有像魏野这样,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一把好端端的阴刀用铜水封起来,不让阴气散出的?
而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确认了只给原来的古铜刀留出了一线刃口在外,魏野将钳子一提,剑诀书空,一道泛着火光的符篆就这么附上了刀身,随即借着热铜汁,在刀身上流泻出蟠曲如龙蛇般的古篆花纹。他竟是把洞阳剑祝给炼进了古铜刀外面的包铜层上。
洞阳剑祝是标准了再标准、地道了再地道的道门破邪法诀,有这道法诀在,铜包层里面的古铜刀连带其中阴邪之气算是废了一大半。然而魏野断不可能去学着那些没出息的旁门左道的妖人,为了这道阴气去捶胸顿足。
反手将甫成形的双夹层铜刀丢进早已准备好的冷凝池,冰凉的井华水触着灼热的刀身,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冷却之后,这把出自北邙山狼妖的阴刀露出了它的新面目,一反原先古拙而短小的设计,反而朝着鬼头刀那种宽身阔刃的厚重风格狂奔而去了。
将自己的右手用湿布缠了,魏野探手入池抓起了这把自己刚改造好的铜刀,对着丹炉加热部位透出的火光一照,隐隐可见一道火符不断变幻光影,沉浮于刀身之上。
以仙术士之间对法器的划分标准,这把熔铸了一道破邪火符在内的铜刀,已经算是一件略有灵异的符器,而比起那些需要术者法力催动才能应用的专业咒具,这种不需要施法者特意激发就能应用的符咒特化武器,显然更受人欢迎、更有市场竞争力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魏野做起这些手工产品的时候,总是喜欢以常人也能使用便捷为第一设计目标,太平贴算是一例,这口刀又是一例。
“铃铛,”单手执了铜刀,魏野喊着自家拖油瓶的小名,“准备最后的武器性能测试。”
胡乱将额前的碎发撩起,司马铃从书架后面吭哧吭哧地拖出个用写满了太平清领书章句的封条包裹起来的皮箱。看那严密封装的模样,更让人一见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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