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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了墨雨轩一句话,了尘便微微一笑,合十道:“自此处往西南方向,一路无人把守。两位从那边绕过去,当可脱险。恕小僧有事在身,无法陪同护送。”
墨雨轩见了尘只听自己一言便放自己离开,显然是对自己极为信任。回想起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是弑神帮主之时,了尘也是一力像护,墨雨轩心中的感激之情,一时难以言喻。但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多说,只有抱了抱拳,道:“多谢!”转身随父亲向西南放直奔而下。
了尘所说的不错,西北方地势较为凶险。想来,群豪觉得墨逸霄和墨雨轩重伤之下,无法爬上如此遥远的陡崖,便没有布置人在这里把守搜寻。墨云飞背着墨雨轩腾跃于峭崖陡壁之上,身法之快,并不亚于在平地之上。二人沿着西北峭壁,绕出了谷口,墨云飞这才将墨雨轩放了下来,问道:“此处离玉泉谷还有多少路程?”
墨雨轩抬头辨了一下方位,向西方微一眺望道:“此处向西三里,便是玉泉谷。”
墨云飞向西方的群山微一眺望,只见西方的山势虽不高,却是连绵起伏,确是藏身隐居的好去处。当下点了点头,背起墨雨轩一矮身,向西方山群飞掠而去。三里路程,在墨云飞脚下一晃即到。不多时,墨云飞已在墨雨轩的指引之下,来到了玉泉谷的茅舍院外。
停住身形,墨云飞抬头望去,只见溪畔,青竹围栏绕着两间小屋。屋子是以竹片和茅草所搭,外形甚为古朴。院内,各色花卉,竞相斗艳。院角几棵槐树参天,撑起了绿荫。花丛间彩蝶纷飞,枝头黄雀鸣飞。整个茅舍笼罩在恬静安逸的气息之中。槐花最是淡雅芳香。槐花盛开之时,枝头必是白珠满挂,飘得满院幽香。这茅舍虽不及飞云庄景色秀雅,却别有一番浑然天成之美。
迈步进入屋中,墨云飞目光流转于四下的物饰之上,一向平和冷静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惋惜之意。人云:凭其所好,可窥其人。便是说从一个人所喜好的东西,便可看出此人的德行如何。茅舍中的物饰,多一件便显得繁杂,少一件便显得冷清。可见其主人的品行也是如此,简洁精致而又恰到好处。想到这样的一名少女,红颜薄命,夭折于花雨之季,墨云飞也不由得为之惋惜。
墨雨轩先父亲一步,走到茅舍屋中,抬头望见庭院四壁如旧,伊人却已香消玉损,睹物思人顿觉心如刀割。不禁低声吟道:“窈窕难追,不禄于世。玉泣珠融,殒然破碎。柔仪俊德,孤映鲜双,纤秾挺秀,婉娈开扬。艳不至冶,慧或无伤。盘绅奚戒,慎肃惟常。环佩爰节,造次有章。会颦发笑,擢秀腾芳。鬓云留鉴,眼彩飞光。情漾春媚,爱语风香。瑰姿禀异,金冶昭祥。婉容无犯,均教多方。茫茫独逝。舍我何乡?”
墨云飞看到墙上挂着一幅挂画,绘这一名身形婀娜少的女,于溪畔石上奏琴,便看出此画是出自己的儿子之手。再见床榻上锦被双枕,猜到儿子与这位子衿姑娘必已有了肌肤之亲。子衿姑娘去世,于儿子无异于丧妻之痛。听得耳畔,儿子吟诵李后主为哀悼亡妻所作的《昭惠周后诔》,显然是在强自压着心中的伤痛之情。饶得如此,语声之悲,也令闻者落泪。
墨云飞心中一阵酸楚,不忍见儿子如此心痛,转身出了茅舍。站在屋门外,抬头看着院前的溪流,不禁想起,妻子曾说,若是自己死了,她也便随他而去。若是妻子先自己而去,自己又是否还能独活与世上?一时间,从与妻子相遇,到如今的种种往事,一起浮上了心头。又是甜蜜,又是苦涩,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墨雨轩听到父亲转身出门的声音,心下一松,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在弑神总坛未曾为子衿之死落泪,只因他那时已打定了主意去地下寻她。如今想到从此便要与子衿人隔两世,终日独对孤坟,心中之痛就彻骨连心。他走到几案旁,轻拂几案上瑶琴的七根细弦,想起昔日与子衿琴箫相合的情景,泪水一滴滴落在瑶琴之上,打得琴弦轻声作响……
墨云飞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仰望天空。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墨雨轩抱着一叠衣衫走出了茅舍,神情似已恢复了平静。于是,墨云飞便开始听着儿子的描述,开始易容。直到墨雨轩觉得父亲的面目已装得与弑神帮主又八分相像之后,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