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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盛被逼宫杀害的消息在短短半月的时间传遍了大晋的各个角落,人们由最初的震惊渐渐变得恐慌起来,这王朝本就变得四分五裂,但好歹名义上的帝王还活着,各个地方势力也只敢称王不敢称帝,可如今皇帝没了,那这天下是不是要分成几个国家,几个皇帝,年年战乱,大晋不过才一统天下不到百年,人们对百年前四分五裂的乱世还未淡忘,却极有可能未来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了,人心难免骚动难安,而那些原本皇帝在时还审时度势不敢轻举妄动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各地方势力称帝的消息陆陆续续传到长安城内,天下间迅速分裂为了十数个国家,势力较大的有:崤山以东盘踞河洛一带的陈齐,晋阳北面的詹梁,黄河以北独孤家的荣国,蜀中的徐宋以及西秦的张秦,依旧尊晋的只有洛阳城,江南和关中一带,洛阳被王家和苏宏茂把持,江南在禁军北上后,被柳家所控,关中则被谢云牢牢控制住,形势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四月初七的早朝上,皇帝萧鸣(傀儡皇帝)提议将皇位禅让于谢云,谢云固辞,三日之后萧鸣再次提起,谢云不接受,又过了五日,萧鸣又提出了禅让,大臣们在谢云表态前率先跪下,上表谢云天命所归,请求他不要再推迟,谢云无奈,“勉强”接受了皇位。
四月十五谢云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国号为魏,年号为奉天,册封长子谢蕴之为太子,次子谢容华为尚书令、右翊卫大将军,进封秦王,三子谢玮枫为司徒,左武卫大将军,进封晋王,四子谢灵祯为燕王,并特设靖平军,由嫡长女谢慕言统帅,进封靖平长公主,拜裴智为丞相。
夜晚,长安城内最大的酒楼广和楼内,谢容华一脸笑意地举杯望向崔剑云,道:“之前就说过到长安要与你好好喝一杯,没想到倒先让你做东请我了。”
崔剑云急忙站起身,与他碰杯道:“殿下哪里的话,若非殿下提点,剑云走不到今天,今日殿下晋封亲王,属下自当祝贺一番。”他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谢容华饮了酒,示意他坐下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必这么拘谨,我说过,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在魏言表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副将实在可惜,你自己也懂得把握机会,劝降封桀的事你办得很好,如今你的一切都是你应当得的,不必感谢我。”
崔剑云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没有什么背景,好不容易才在军中混了个副将,因为办好了几件魏言表的差事,得到了他的信任,但魏言表为人傲慢自大,对手下总是颐指气使,毫无尊重可言,他内心对他不满,表面却只能顺从他,他的人生能有如此大的改变,是在晋阳结识谢容华之后,他给了他机会,给了他信任,从那时起,他就下了决心,要对这个人忠诚一辈子,如今他身居要职,又在长安结识了心爱的女人,想到那个女子,他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谢容华看他走神的样子,笑道:“在想什么?”
崔剑云骤然回神,道:“属下在想……”他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骤然起身跪下道:“属下有一事想求殿下帮忙,还请殿下成全。”
谢容华了然地笑笑,摇头道:“我就知道,你请我喝酒不止庆贺我晋封那么简单。”他抬手示意他起身,道:“什么事,你说吧!”
崔剑云起身,犹豫片刻后才道:“并不是公事,是我私人的事情,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他看着谢容华道:“希望殿下能成全我们。”
谢容华兴致颇高地问道:“是哪家的小姐?你配不上她,要我帮忙给她提亲?”
崔剑云摇摇头,他低声道:“她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她是,她是……”他握紧双拳,高声道:“她是天香楼的歌姬,名唤绮云,我想为她赎身,想请殿下为她批一道赦令,让她脱离贱籍。”
谢容华一怔,皱眉道:“青楼女子?”他看向崔剑云,认真道:“你想好了?要知道,青楼女子,皆是贱籍,就算你为她赎了身,我给她下了敕令,她的身份,依然不能做你的正妻,而且她跟着你,会变成你的污点,往后会成为你的政敌攻击的对象,会影响你的前程,这样你还是要她?”
“这些我都知道,绮云她不在乎能不能做正妻,她只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愿她继续在青楼过那种卖笑为生的日子,她,她不该过那种日子的。”他看着谢容华,低声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为她脱籍,所以我只能来求殿下,若殿下能成全我们,他日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殿下的。”
谢容华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好了,我可以帮她脱离贱籍。”崔剑云听了他的话,欣喜若狂道:“殿下答应我了。”
谢容华点点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大事,失了原则,你可以宠她爱她,却绝不能受制于她。”
崔剑云点头保证道:“殿下放心,我不会沉溺于儿女私情的,多谢殿下成全。”
谢容华看他兴奋的样子,就是在大殿上升官时也没有这么高兴,不由好奇问道:“剑云,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崔剑云被他问得一愣,傻道:“殿下没有喜欢的女子吗?”
谢容华倒是被他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不自然道:“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喜欢,所以才想问问你。”
崔剑云看他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道:“殿下既然不确定,那想必是喜欢了?”他看谢容华一脸疑惑的样子,心中暗笑道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秦王竟然会对感情的事情那么迟钝,他低笑道:“在遇见绮云之前,我也没想过我会这么在意一个女子,看她开心,我会跟着开心,看她难过,我会担心,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她一笑,我便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她的笑容更美,见不到她时,时时想见她,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时,便会莫名地心中烦躁,愤怒,只想把她藏起来,给我一个人看。若殿下对那女子如我对绮云这般,那便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