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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句话的功夫,楚铮又对那位“罪魁祸首”厌恶几分,也就是时下此间还没有什么十八层地狱的传说,不然这位多半让人做法使那罪魁沉沦地狱万年的心思都有了。
宫十二这回倒看懂他的脸色,挠挠鼻头打了个哈哈,但比起承认自己遗忘得相当成功的哥儿身份,他到底还是选择了让楚铮对那罪魁愤愤不已——
反正那啥,本大爷都花恁大价钱换了什么可以颠倒阴阳的混沌剑体诀,据说引气入体之后就是化气为剑,到时候就可以自行选择阴阳混沌里表归属,那啥,据系统君说自己最多十天半月的就能引气入体、再花上又十天半月就能治好腿伤,那啥,想来扭转阴阳什么的,也不过是又几个十天半月的事儿?
#既然不过是又几个十天半月自己就是一个真小子,那什么解释就让他浮云了去吧!#
宫十二暗搓搓下了决定,就越发不肯去看大夫——他方才又一次和系统问询一番,连系统都给不出除了“勤快练功早日颠倒阴阳”与“冰水硬熬”之外的法子,哦,当然还有一样,但“反正你也不指望留着个干净身子好嫁人,就干脆拿那啥啥替代用着,或者将就身边这个世交子”什么的,宫十二怎么可能考虑?
而系统都不能提供更好的纾解方案,宫十二又怎么可能会寄望于那所谓的大夫?
或许民间自有异人,可惜宫十二却不是个愿意赌自己正好能遇上一个比系统更善于颠倒阴阳之人的。
至少不肯以在此时此刻,对着楚铮暴露自己那哥儿身份为代价。
宫十二的主意打得正,不就是熬十二个时辰嘛!他之前也熬了两个时辰过来了,庚金之精往大腿扎一下就能刹住他许多险些压抑不住的难堪,那还没搞清楚是啥材料的困龙针往指缝里头一扎,又压抑住一回,接下来那十个时辰不到,也不过是再使用十样东西而已——
当然庚金之精的治疗起来比较麻烦,但又不是傻的,再用之前还能不知道问问系统吗?
但宫十二的主意打得再正,也抵不住一个护他心切的楚铮,凭宫十二再如何一口咬定他这现象只是身体本能突发,楚铮都不信:
“你又不是小哥儿,肯定是有人暗算你!”
其实几年前,在小王村住的那几天,楚铮也不是没吃过宫十二的亏,虽然宫十二并不是擅长在背后玩儿阴谋的货,架不住系统给力,那自我催眠进而起哄别人的法子,可是至今都还将楚铮坑了一脸血——
一直没能闹明白桥下客具体是哪位。
可谁让这重逢时候,宫十二的模样实在凄惨,而这少年模样,嗯,本就是哥儿身子嘛,纵然给宫十二练得很不哥儿,猿臂蜂腰鹤步螳形神马的,也到底还是个才及笄的哥儿身子,给河水一泡,衬着那因着生理反应弄出来的红晕,看着不要更可爱可怜呀!
楚铮一时还真就将他当成个可怜可爱的世交小弟弟爱护了,都忘了前尘,直愿意相信:
这家伙那身武艺,纵然有天赋在,练就也不易吧?更别说还是个科举存在以来最年轻的小举人……
这么着,一心只学文武艺,却忘了防人之心、防人之法,被人下药暗算犹不自知,傻乎乎一味相信小子也有十五岁魔咒神马的,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啊?
毕竟只余一个寡爹,爹、子有别,有些话也不好和他说的吧?
楚铮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小世交可爱得很,与他说了两回,看他坚持,倒也只是一叹:
“罢了,还是等我去信小王村,让你族里长辈仔细与你说说这小子哥儿的差别,没得……
至于那胆敢暗算你的,我也自有处置。”
楚铮自幼得帝后、东宫两代宠爱,原就是个敢使唤飞鱼卫的强人,如今又有节制东南水军之权,这南陵城是不算近海,却架不住城外几处河溪,却不少都是能直入大河、汇聚入海的,楚铮要在这南陵城里头挖个人处置,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宫十二正摸着马脑袋,示意它尽量走得平稳再平稳些,毕竟那处地方尴尬得很,给楚铮抱着骑马的时候还不明显,这直接坐到马鞍上,要是马儿再跑起来,那一颠一簸之间少不得让这倒霉的十五岁魔咒发作得更厉害些——
纵有这从河里出来的一身水汽做掩饰,要是在楚铮面前竟给马儿颠簸得那地方出水啥的,宫十二那颗大男子汉的心脏,也真心承受不来呀!
于是只得小心安抚马儿,又恨腿伤没好,不然他真宁可下马跑着呢!
正憾恨间,猛然察觉楚铮未尽之意,不禁冷汗直下。
他之前在南陵城王家住着的那些天,过得不可谓不自在。
那王家出面招待人的老三虽有点儿过分风流爱脑补的毛病,闹到在他房里头燃香添乱的,但王家家主却是个真大儒,也是个好大儒,自己主张一派心学之说固然固执不改,却也信奉先贤那“有教无类”、“百家各得其长”的说法,对于和自己不是一派的、甚至和他那一派正好相反的种种学说,都十分宽容,秉持着“我努力说服你,但也给你说服我的机会”、“若是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么求同存异,思想碰撞总能产生火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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