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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买给我的?”
陆以哲把戒指套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抬起手,手指朝下,戒指就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尺寸不对。”
“怎么会呢,真是按照你的指围尺寸买的。难道我记错了?去温泉别墅那天晚上,我量过你的指围,怎么才五年,手指细了这么多。”徐亦坐在他对面,当即站起来,不信邪地拉过陆以哲的手,把戒指套在他手上,确实一拿就拿下来了。
“你是吃了多少苦。读博很辛苦吗,”徐亦念叨道,“没觉得别的地方瘦了啊。”另一枚戒指他就戴着刚刚好,这一幕让陆以哲眸光更沉了。
陆以哲把手抽回,摘下戒指扔在桌上,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徐亦,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真诚一点。你说这是给我的,很显然就不是。”
盒子旧了因为是几年前买的可以说得通,但硬说是五年前就假了,那时候他俩才在一起多久,掺杂着谎言的感情本就不怎么牢固。
如果那时候就想到结婚,至于拖了五年还没提过半个字吗。
太能扯了,他早就见识过徐亦撒谎的本领,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说得义正言辞。每次,他都是被说服的那个。
陆以哲忍无可忍:“你跟多少人求过婚,或者想跟你结婚的人送你戒指,你舍不得扔,留着了也好,就跟那张房卡一样,对我来说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很扫兴,昨晚突然不想做了,理由就这么简单。”
陆以哲越想越觉得离谱来学校给房卡还是在温泉别墅之后呢,既然那么动摇,怎么可能提前想好量指围,买戒指。
“扯远了啊!”徐亦发誓那晚他真是心血来潮,不止量了指围还按了指纹锁呢,难道早想过要把自个手机交给陆以哲,他哪有那么神。
房卡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怕扔的时候被人看到,结果还是被看到了,怕求婚没给人留下好印象,这印象是‘好’得没话说了。
什么事,只要怕了,结果准没好事。
当初他要是怕拿下专利,陆以哲离开他,畏畏缩缩,肯定没然后了。
不就是求婚吗,怕毛啊。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三次不成,可能吗!
就为一张用途不明的房卡,能喝上这么多年老醋,人都被吃这么多回,陆以哲不跟他结婚,还想跟谁结。
还有比他更年轻有为,更帅更多金,身材好又专一,乖乖谈了五年地下情兼异地恋,到现在还死心塌地的人吗。
没有了!
徐亦挺直了腰板:“我要跟人求婚,至于现在都还单着?又不是你送我的戒指,值得留着当纪念?你怎么怪我都有道理,不管是我买的还是别人送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处理,扔着玩丢了都行,生我的气揍我都可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戒指不是送给你的?”
陆以哲再次被他的理直气壮给镇住了,‘不管是我买的还是别人送的’,这个解释非但不能让自己消气,反而激起一股无名火。很显然的问题,用得着问。
“旧的,大小不合。”
“你打开了?”
“嗯。”陆以哲不耐烦地说。
“也试戴了。”徐亦唇角上扬了一下。不戴怎么知道大小不合。
废话。陆以哲皱眉:“呃……”
“看到戒指第一反应不是放下,而是试戴,如果不想跟对方结婚,不会有这种好奇心吧。”徐亦的笑容更明显了,他站起来,径直走到陆以哲那边,挨着他坐下。
“你一边去。”陆以哲一脸不快地往旁边挪。
徐亦就往他身边靠:“以为我会跟你求婚,很期待,发现尺寸不合,意识到戒指不见得是为你准备的,期望变失望,气不过就走了。是这样吗,亲爱的。”
陆以哲身体都贴着墙了,头偏向左侧的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我走是因为……”
对,就是这样,这让他怎么说。他没办法变着花样说情话,感情只露一点点,被徐亦察觉,能让这人灿烂好几年。
“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徐亦手臂横过陆以哲胸前,从侧面圈住了他,下巴抵在他右肩上,说,“烦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那我就安心了。你知道我是对你一见钟情吧,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跟你生活一辈子。”
“在我暗恋你的时候,我臆想过跟你在一起的片段。画面里,我很青涩,你一回头,就能让我怦然心动,”徐亦压低声音,“现在也是一样。”
情话听再多也不会听腻。不过,陆以哲别扭起来连自己都惊诧。这回别想两句话打发他。
徐亦掰过陆以哲的头,在他额头上无比真诚地烙下一吻。
“我们结婚吧,戒指你挑。”
陆以哲顿住了:“喂。”
昨晚才闹过,刚才还在吵,现在谈这个,转折得太快了!
“不就是吵架吗,我还怕你不跟我闹呢。”徐亦说。
“我爸追求我妈,和我妈在一起大半年,直到谈婚论嫁,都很恩爱,一次架都没吵过。他向我妈求婚,我妈不确定能不能跟他生活一辈子,就跟我爸说,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如果我对你发三次火,三次之后你还想娶我,咱俩感情没变,那就结婚。”
徐亦说:“你猜后来感情变了吗。”
既然是徐亦爸妈,结婚都有了俩孩子,陆以哲说:“没变?”
“变了,”徐亦说,“变得更好了。婚前吃透了对方的脾气,发现更离不开彼此,才闹了两次就结婚了。”
“你能随便对我发脾气,就说明你没跟我客气,想想我挺幸福的。”徐亦宠溺道。
陆以哲莫名有种被他打败了的感觉:“你够了,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在这儿等我一会。”徐亦跟他说完,起身走向柜台。
也许是他记错了,谁知道手指细了这么多,新买个戒指,搞不好昨晚就成了。徐亦略苦恼,庆幸还好不太坏,两人好好的到现在,陆以哲连都说走了,怎么可能以摔东西的方式,拒绝他的求婚……
“我冤死了,你订得什么破戒指,尺寸不对,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戒指真是我买给他的,”徐亦让张审言给陆以哲打电话,“不然走着瞧。”
“早说了,让你换个新的,你不听。”指围也能弄错,张审言也服了,他赶紧给陆以哲打电话解释。
“这事怨我。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说错话了,还说什么不值得赔后半辈子,你走了以后,徐亦下楼找你,大暴雨,还记得吧,他淋了半夜的雨,回去选戒指到早上,第二天高烧进医院,病没好就拿着戒指跑去学校……虽然大小不对,但确实是给你的。戒指本就该亲自去挑比较好……”
张审言在电话里还说些什么,陆以哲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记得那晚实验楼下见到徐亦,甚至不知道徐亦病着,以为被晾了两天,冷静下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直接了断。
这人抱着求婚的心态过来,被一句分手给逼崩溃了。
谁能理智地把一场感情谈到最后。真流氓白嫖了,不会把自己赔进去,徐亦不算。
他不至于要生专利的气,专利是他的,就是他的,徐亦为了专利,也是为了他,所以……也不算是满口谎言。
能为了原谅他,找借口到这种地步,陆以哲觉得自己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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