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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军服饰那人骑在马上,也道:“我是羽林中郎将独孤尼,奉皇上之命来传旨,你是何人?哪来的圣旨?”
火光熊熊里,独孤尼放眼望向众人,高声询问:“殿中郎杨昊何在?”
杨昊连忙上前下拜:“属下在此!”
孤独尼已经看到了人群中的拓拔叡,没有直接叫,而是对杨昊说:“皇上有旨,你请溧阳王上前听旨吧。”
杨昊回过头来,拓拔叡已经听见了,心中已然下了判断。他看了一眼宫装太监那一行:“孤独大人,这些人呢?”
冯凭头伸在车门外,聚精会神听他们说话,就只听见拓拔叡这句话一落,不知道谁突然一声令下,整个场面顿时陷入厮杀。
是真的在杀人!
冯凭从来没见过杀人,整个脑子里都是懵的。她控制不住,手脚簌簌地发起抖来,腹间尿意奔涌。她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往拓拔叡所在的位置奔去,刚跑了一半路,拓拔叡和常氏等人就在武士的保护下朝马车退了过来。冯凭被常氏一把捉住了手,便顺势跟着她退。
战斗约摸持续了一刻多钟,敌人陆续退散,地上遗留下了七八具尸首。可能因为是寒冬,血腥气并不太浓烈。冯凭跟随着拓拔叡走出人群,一片火把围拢了过来。松脂燃烧的香气盖过了血腥,又有拓拔叡衣上的龙脑香沁入鼻息,冯凭便什么血腥味道都闻不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火光笼罩之中,拓拔叡带领杨昊等一众跪下,听独孤尼当众宣读了圣旨。皇上有旨,封溧阳王拓拔叡为太子太孙,着其即日返京。
这圣旨来的是这样突然,内容是这样奇怪,然而没有人会怀疑它的真实。而后拓拔叡站起来,拓拔尼连同其他人又一同跪下,拜见太子太孙。冯凭见众人下跪,也连忙跟着一起下跪。
而后收拾善后,杨昊清点了地面,过来向拓拔叡汇报发现的结果:“这些人穿的宫里衣服,但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宫中的信物,无法证明是宫中派的人。”
拓拔叡问:“还有活口吗?”
杨昊说:“有一个,不过问不出东西来,留着也没什么用。”
杨昊将人带了上来。
这人已经受了重伤,断了一只胳膊,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众人。拓拔叡看到他,感觉很厌恶,他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剑,走上前去刺死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然而非常镇定,好像是熟练了很多遍一般。剑从那个人的喉咙里捅进去,他看到对方非常痛,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好像水泵抽水一样汩汩的往外喷。那人眼睛大睁,手乱舞,好像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表情绝望而狰狞。拓拔叡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个闸门拉开,血液好像要燃烧。他克制地抽出了剑,那人轰然倒地。
冯凭背后看着,心中很震惊,心想,他才这么大,竟然敢杀人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好像还很高兴。
拓拔叡用一块羊皮擦拭了剑,重新纳入鞘中,一派大方地转回头来,问道:“其他人都跑了?只有这几个?”
独孤尼道:“都跑了。”
拓拔叡说:“跑了就跑了吧,不必追了,咱们现在赶回京城要紧。”
独孤尼道:“这些尸体如何处置。”
拓拔叡提着剑,向马车走去,说:“割下一个人的首级,我要带去见皇上。剩下的其他人,让当地令尹处置吧。”
溧阳王虽然地位不重,到底是皇孙,在自己所辖的地面上发生这种大案,怎么能不紧张?很快,令尹带着全县的校尉官兵,一共一百多号人,深一脚浅一脚,趟着冰雪赶到了。令尹是个地方小官,一见这场面,忙不迭叫道:“哎呀,溧阳王!”“哎呀,独孤大人!”拜了这个拜那个,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独孤尼纠正道:“这位现在已经不是溧阳王了,这位是太子太孙。”
又展给他圣旨。
那令尹顿时惊的不知所措,还说差点耽误了溧阳王,原来是差点耽误了太孙。令尹抖着胡子,连忙下跪磕头:“下官糊涂,下官糊涂。”得了拓拔叡一声冷冰冰的“起来罢”,令尹拍了拍袍子上的雪,站起来邀请道:“太孙受惊了,这里夜黑风大,不如先随下官往府衙去稍作歇息。独孤大人远道辛苦,也请随下官一道去歇息歇息,用点热汤酒吧。”
县兵收拾残局,拓拔叡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县府。到县府,令尹备了热酒,又排了宴席,众人饱餐一顿。此时天还没亮,令尹将县府中的房屋全让出来给众人休息。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各自回房间睡一会。拓拔叡因说脚冷,冯凭便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泡脚。
干净的麻布擦干了脚上的水,拓拔叡倒上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冯凭洗了脚也爬上床,从他身边钻进被子里,两只手抱住他。拓拔叡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她身体搂过来,也伸了胳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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