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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再没,转身跑出了屋子,秀儿跟着出了屋,使了个眼色,守在外面的谢嬷嬷、苏培盛都追了出去,秀儿蹲下身抱住胤祚,“不怕啊,额娘和哥哥没吵架。”
胤祚摸摸秀儿的脸,“额娘不生气。”
秀儿摇了摇头,她不生气吗?她会不生气,胤祚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佟佳氏的,胤禛却因为从小被佟佳氏带大,对她感情极深,她若不是心大的,怕是要跟胤禛疏远了。
她闭了闭眼睛,“胤祚,就算是有一天额娘和哥哥不了,胤祚也要跟哥哥好吗不跳字。
“额娘……额娘不生气,哥哥也不生气……”
秀儿搂着胤祚,心里像是油煎一般,她抬起头,远远的却似看见一个穿着跟一式的香色富贵牡丹银鼠出两寸风毛旗装,头梳两把头,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的女子,远远的站着瞧着,那女子极眼熟,竟像是……
她站了起来,往前追了两步,那女子却已经不见了。
康熙瞧了一眼倔强得跪在跟前的四,低头又去看的奏折,他已经德妃和他之间的争执,德妃一直没有把佟佳氏做得事告诉胤禛,她终究还是慈母心肠,怕伤了这孩子的心,呢……他偷眼瞧了一眼胤禛,这小子虽说没在秀儿跟前长大,可那犯倔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他瞧了眼座钟,他已经跪了有半个时辰了,腰杆还是挺得直直的,脸上流了汗都不去擦。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你这是在要胁朕吗不跳字。
“额娘病了。要去额娘身边侍疾!”
“德妃没病。”康熙说道。
“自小在佟佳皇贵妃跟前长大……”
“护送皇贵妃回京的车马已然走了。”
“敢问皇阿玛,我额娘犯了何罪!”
“她未曾犯罪,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那为何皇阿玛不肯让去侍疾。”
“你还是个孩子,你在她身边,是你侍候她,还是她侍候你?”
胤禛向前跪走了两步。“已经八岁了。能侍候额娘。”
“那你就要把你额娘和你六弟扔下不管吗不跳字。康熙忽然提高了声音。
胤禛低下了头,又抬起头来,“德额娘和六弟有皇阿玛,佟佳额娘只有。”
康熙瞧着胤禛一言不发。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来人,把四阿哥带歇着。”
“皇阿玛!”胤禛一个头磕到地上。力道之大甚至连额头都磕得发红了,“皇阿玛,不管佟佳额娘犯了罪。求皇阿玛看在的面子上,给她体面吧!”
“下去!”康熙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上前一步,一人架起胤禛的一边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半抱半拖的拉了出去。
京里的折子雪片似的往正在南巡的康熙案头上飞,这次不光是宜昌阿的小妾出来状告佟佳一族了。宜昌阿那个不的太太也站了出来,拿了所有收授宜昌阿贿赂的人的帐册告状。宜昌阿的太太本来心里就含着恨呢,当初宜昌阿私吞尚家财产和军费的钱,有一半都撒在京里亲贵大臣身上了,结果事情出了,一个个的全做了缩头乌龟,把宜昌阿和手下的人推出去送死,他们倒一个个的装起了清白,宜昌阿太太手里本来就有凭据,就等着出来报仇雪恨呢。
这下子四九城里整个炸开了锅,谁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佟佳一族,当初宜昌阿就没少给他家贡献,如今名册里佟佳一族自然是占了头一份。
接着就有人把成嫔戴佳氏的父亲司库卓奇倒买库存布料、棉花一案给翻了出来,其中又有佟佳一族的影子,又有佟佳一族的门人仗势欺人,在地方上横行霸道的事,整个京里风声鹤唳,到处都在传佟佳氏要倒的消息。
佟国纲、佟国维的请罪折子也跟着到了,两个人不敢提私情,只是哀哀苦求,说御下不严,这出了此事,有负皇恩。
康熙书房的灯,几夜都没有熄,他也在考虑佟佳一族的事,他更在考虑是谁谋划了这么大的一局棋,把那些捂着的盖着的,谁也不敢掀的事全都给掀了出来,沉稳犀利布局严整。
索家?索家为了太子这些年确实防着佟佳一族,事情闹这么大未必没有索家推波助澜,可索家现在还是要保太子,与纳兰一族私下里正在斗,不会这么大动作的去搞佟佳一族。
纳兰家?纳兰家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也没必要去挑动人去斗佟家,思来想去的,背后的人只会是……康熙笑了,秀儿啊秀儿,你真的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
没有设计,没有陷害,就是把那帮人的盖子给掀开了,而且掀得彻彻底底,干净利落,他原觉得秀儿是个小,撑死了是只有利爪的母狼,却没想到这般有大将之风,做事一发必中……
可佟佳氏岂是她一个人能掀翻的,秀儿这事有点闹大了,康熙叹了口气,水至清则无鱼,真要是一查到底,满州亲贵大臣,哪个都跑不了。
他提了朱笔,给佟家写了批示,虽说前三句免不了骂了他们一顿,后来还是提及了与孝康章皇后的母子之情,佟佳一族这些年对他的赤胆忠心,只是让他们闭门反省,自行清理门户。
至于京里……他还在等太皇太后、皇太后的示下。
太皇太后一日之间,如今已经难得有一个时辰的清醒,就算是这样,佟佳氏回京这一路上京里发生的种种事,还是让这个久经磨练的深宫妇人,大感震惊。
“娜仁花啊,佟佳一族不能倒啊。”太皇太后对替倒水的皇太后说道。
“可是皇贵妃是可以病的。”皇太后听见太皇太后叫起多年无人叫的闺名,不由得有些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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