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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默默打量眼前人,顾寻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丝毫没有避闪,他原以为一个会借整理书册伺机引皇帝注意的会是一个谄媚之人,却为这一双只有疑问,却丝毫没有心虚的眼睛而微微地一怔。
“顾公子,当初是跟着谨儿的门客,是么。”
“是。”
杨廷和顿了顿,又悠悠地开口,轻声道,“顾公子,你觉得,老夫今日让你来,所为何事?”
顾寻双眉微颦,摇了摇头。
杨廷和嘴角微微提起,在顾寻看来,那是一抹充满讽刺的微笑。仿佛眼前的老人已经洞察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小九九,才能够如此气定神闲,只待自己将一切从实招来。
“难道…”顾寻左眉微挑,“阁老是为北祎公子被夫子训斥的事情?”
杨廷和面无表情,举起了杯盏轻轻饮茶。
顾寻略微有些被冒犯的不快,杨廷和分明已经认定自己做了什么,却不道明,亦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此刻她仍然面如平湖地望着眼前的老人,他不开口,自己也便沉默。
“既然你主动提及了此事,我们便来说说。”杨廷和面色与口气依然平稳,眼中却似有一道光向顾寻射来。“你觉得谨儿性情如何?”
“北祎公子…”顾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阁老莫要怪罪,在顾寻看来,实乃如假包换的纨绔子弟。”
杨廷和眉头一皱,顾寻的答案让他出乎意料,“为何?”
“顾寻自然不会乱往公子身上扣帽子,只是顾寻不明白,阁老为何要问顾寻?”顾寻微微欠身,“阁老今天招顾寻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杨廷和此刻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只觉得眼前的此人为邀直名,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杨廷和只是摇了摇头,他不打算将作业玉熙宫的事情捅破,然而自昨日嘉靖站在书册前静默良久之后,杨廷和便已经动了将整理书册之人迅速逐出府的念头。
留一个一直潜伏在身边并随时借机向上爬的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一种极为愚蠢和危险的行为。杨廷和静静望着眼前人,这个年轻人已经显得有几分不耐烦。
“你可知,谨儿在私塾挨得先生训斥的当日,我在宫中就已经听了消息。”
杨廷和站起来,慢慢地离开书桌,走向顾寻的身边。
他继续道,“即便你是杨谨的门客,他——”
“原来阁老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我啊。”顾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杨廷和的话,“您吞吞吐吐,又是瞪人又是喝茶,恕我直言,阁老你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这样一点小事,也值得您这样兴师动众吗。”
“放肆。”杨廷和冷冷说道,声音不大,却极为威严,帘外杨慎与陆秉听见此声,不由得靠近了些,屏气凝神听里头的动静。
“我只是不喜欢和人猜没有意义的哑谜,阁老既然有话,大可以直说,顾寻有话,就可以当场辩解,又何必一副已经认定顾寻有罪的样子,来逼问我的话呢?”
杨廷和深吸一口气,道,“你怎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自然是敢的。”顾寻冷冷道,“凡事一就一,二就二,这件事情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敬阁老,所以才——”
“你敬我?你觉得帮着谨儿应付先生没有什么错——”
“阁老!”顾寻打断道,“你又怎知我只为应付先生?”
杨廷和连连被噎,奇怪的是,他心中兀自升腾一阵惊讶之感,却并没有多大的恼怒,也许是见到顾寻的第一眼,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早已与之前想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因而探寻此人真实面孔的好奇压过了先前的积怨。
“呵。”杨廷和笑了笑,“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顾寻不喜欢五柳先生,自然写不出什么赞美五柳先生的文章,况我也不觉得此人有什么可称道之处,又何必让三公子违心地作文一篇,只为博先生一笑?”
杨廷和并不喜欢顾寻这般张狂的样子,他只是嗯了一声,且声音之中多带置疑。
“那日三公子大清早就把我带去他的书房,又莫名其妙说要考我作文章的水平高低,我便已经猜出他是要以此去应付先生的功课,我若真的代笔,岂不是真的开了代写功课的先河么?我只与他言说观点,且没有让他逐字逐句地背诵,他去与先生言说理由的时候,不就已经是在消化先前观点了么,这不是比誊写文章好得多?”
“你完全可以——”
顾寻摇摇头,又打断了杨廷和的话,继续道,“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然后大义凛然地说,公子的功课应该自己完成,是吗?他转身就回去找其他可以帮他应付这些文章的人,若我是个只知道墨守成规的迂腐书生,三公子何以信我?他若不信我,我又怎能改了三公子的陋习?”
杨廷和竟是哑然一笑,他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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