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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的光辉斗转,深深地烙印在了宁智的胸口,他的身躯由残存转为死寂,一如摩诃寺中供奉的木雕泥塑,再无一丝声息。
常明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行莹莹的字迹闪烁着,那是“杀人者常明”。
高歌偏过头去,似乎不情愿去看。他盯着满地淋漓的血和周围破碎成一片疮痍的山河,默然轻叹:“算了,便为你走这一遭吧。林然、青雀,你们宗主伤得很重,先将她送回肃风领吧。我到时自然会去邺都的,这件事就不要让她搀和了。”
两个弟子点头称是,也不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这场变故对于她们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她们也知道,自己如果进入这样的迷局之中,恐怕不是什么好结果。
但是秋岚却一直盯着常明留下的那行字,她奋力地挣开自己弟子的搀扶,将全身仅剩的气力全压在剑上,孤独而悲伤地伫立着。她是如此的悔恨,但是悔恨并不能挽回什么,痴迷于悔恨也只是错上加错而已。
是啊!世上谁不会犯错呢?但是错了就要认,如果不认,那叫什么爱憎分明呢?人生并不是一团和气,哪怕他是,但是在我的世界里,在秋岚的世界里,他不是。
秋岚艳若桃花的容颜之上带着寒冬的凌冽与决绝,但是倏而绽放了春日的安然与温暖。并指如剑,她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刺破了自己的双眼,顺着苍白的脸颊留下了一片浑浊和鲜艳夺目的血泪。
对啊!她是如此的骄傲,如此爱憎分明的女子,又怎么会放纵自己沉迷在错误之中。既然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做了有违心意的错事,不如就将这双无用的眼睛弃之如履,全当从未有过罢了。
高歌的心中一片戚然,他没有秋岚这般决绝,更何况他们走的本就不是同一种路。云气本就没有形状,只是人自以为它高洁而已。
然而这并非是结束,秋岚没有痛苦的表情,她似乎一瞬间由此看破了所有过往。澄明的剑意肆意迸发生长,锋芒四射。她就仿佛将自己的道基重新洗练了一遍,周身上下脱胎换骨,一鼓作气冲破了百年来的壁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丹成婴。
怎么可能!高歌就像看到了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景象,身躯残破之后心境怎么可能圆满,难道自己之前的牺牲和付出都是笑话吗?
他知道天数莫测无端,但他从未想过世间会有如此奇崛诡异之事。仅仅一刺,就破掉了百年的心障,刺破了人间最难攀登的那道天阙。
“余有佳友,能行古道。”秋岚喃喃自语道,她的心情并不十分欣喜,若是修为的提升、境界的看破必须以此为代价,她宁愿自己仍在那层屏障之后再自困一百年。
碎丹成婴,意味着自此踏入了长生者的门径,意味着已经成为人间绝世,意味着天下之大再无束缚,但是对于秋岚而言,这并非是她最想要的。她环顾着四周,一切都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虽然她已经舍弃了自己的视觉,但是神识所视已至无尽遥远之地。神游正行间,两个身影骤然在她路旁浮现,一个淡然微笑,在莫名地赞许,另一个却轻轻叹息,似是在扼腕叹息。
“我要去邺都。”秋岚突然说道,她的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并没有恢复自已的双眼,纵然元婴尊者已然可以重塑肉身,但是她似乎觉得这应当作为足以警醒自己的纪念。然而就算没有恢复,周围的人也能够察觉到她环顾的目光,那就像一柄始终闪动着锋芒的利刃,能够见一切隐秘,将其撕裂分割。
她似乎很高兴,看到了什么令人喜悦的喜事,对着高歌说道:“我要稳固心境和修为,七月初七那日,我会在邺都渡离世劫,请师兄到时来为我护法。我想到时一定会发生不少精彩绝伦的妙事。”
“好······”高歌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他的心里有些不安,他察觉到秋岚和常明都好像已经看透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难道只有成就元婴尊者才能知晓么?难道常明的修为并非如同自己看到的那样,已经成就元婴了吗?怎么可能,就算他天资再怎么卓绝,转世重修再怎么轻车熟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秋岚没有给出解答,她转身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林然,然后很严肃地对着两名弟子说道:“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算作你们的出师历练吧。”
“师尊请吩咐。”
面对着自己师尊那无形的威严,两名还在校级徘徊的小妖自然不敢反抗,乖乖地点头应是。
“我要你们追上你们的常明师叔,陪他去姑射山。”秋岚一本正经地说道,像是交给了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任务给自己的弟子。
“可是,师尊······”
然而秋岚并不听弟子们的疑问,脚下剑气一点,提着宁智的尸身就划破了长空,转瞬遁去。高歌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踩着云气,迅速离开。
“可是,我们怎么办啊,师叔走得那么快。而且,而且刚才还是你死我活的,我们现在就要跟上去。虽然我是不讨厌师叔,也不觉得是师叔的错啦,但是这样不觉得很尴尬吗?”
“阿然,你也说两句啊!不要不说话啊!诶,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
兀自嘟囔的青雀一看自己的同伴已经转身离开,立马追了上去,然而嘴里还是没有停下,一点也也没有身为话唠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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