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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卫阶,王镇恶,还有张大,三人一行,由建康城东门出城,袁湛早就已经在城门外等候他们,四人会合之后,直奔会稽方向而去。
“士深兄,此番让你为难了!”
不知是否因为始终觉得王镇恶有关袁湛立场的论调终究有些牵强,还是想到了昨日谢钟灵和他说的那番话,卫阶一看见袁湛,便觉得有些不自然,然而还是禁不住想要和他说几句话,他很清楚,这一路之上,王镇恶必定会对袁湛发起心理攻势,让他彻底站到自己这一边来,趁着王镇恶还没出手之前,他想和袁湛好好聊一聊!
“袁湛不觉得为难!”袁湛微微摇头说道。
“镇恶兄说得对,此去东海,吉凶难测,袁湛怎能坐视叔宝你以身犯险!”
说完之后,不知想起什么,袁湛深深叹了一口气。
“士深兄,镇恶兄曾经说过,你在会稽的这段时间里,在东海发现了徐道覆的一处窝点,为何没有找机会端掉这个窝点?”卫阶略显奇怪地问道。
去东海找徐道覆并非只是因为东海是会稽郡最贴近海域的一个重镇,而是因为袁湛在这里发现了徐道覆潜藏的一个据点。
“天师道一旦潜往海外,便无迹可寻,端掉徐道覆的这个窝点很容易,然而再想寻找他们的下落,就难上加难了!”袁湛接口说道。
“实不相瞒,袁湛曾经密切监视这个据点,数次想利用这个据点找到天师道在海外的老巢,但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他们在海上选择的航线让我们只能望洋兴叹,而无法尾随其后!”
“士深兄的意思,如果我们在东海找不到徐道覆,就别无他法了?”卫阶皱眉问道。
卫阶的担心并非多余的,徐道覆毕竟是天师道中举重轻重的人物,呆在东海的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即便东海有他的据点,在这里主持大局的定然也非徐道覆本人!
“那也不尽然!”袁湛摇头说道。
“东海的这个据点事关天师道的补给,对于天师道来说极为重要,而这些事向来都由徐道覆负责,在东海主持大局的天师道信徒,必然是徐道覆的心腹!”
卫阶闻言表情微感释然,既然是徐道覆的心腹,多少也能估量到徐道覆的心思,此番去东海,即便是见不到徐道覆本人,若是能将他的意思通过这个人转达给徐道覆,只要徐道覆有这个意向,想必会想尽办法来东海见他!
“有件事需要事先说好,到东海后,一切都要听袁湛的!”袁湛看了一眼卫阶后,低声说道。
卫阶心中感动,知道这是袁湛怕他为达目的,铤而走险,担心他会在东海出什么意外,东海如今虽然不是天师道的势力范围,但毕竟是沿海重镇,天师道在这里还是有着不少隐藏的实力的,当地的百姓的心究竟是向着天师道,还是向着南晋的在当地的官府,都还是未知之数!
“多谢士深兄提醒,卫阶不会胡来的!”卫阶深吸一口气,接口说道。
“对了,士深兄,你是否还在想着钟灵小姐?”
面对袁湛,卫阶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是旁敲侧击地出言试探,说起来谢钟灵对他有好感,并不是他的问题,然而卫阶的心中始终还是有着几分愧疚,觉得对不起袁湛,如果袁湛的心中能放下谢钟灵,那自然是最好的!
“想或不想,事实都已经注定,无法改变!”袁湛神情一黯,无奈说道。
“其实袁湛心中也很清楚,自己配不上钟灵小姐,只是当时安公尊口一开,实在是给了袁湛莫大的希望,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确是很难受!”
“士深兄切勿妄自菲薄!”卫阶闻言正色说道。
“在卫阶看来,这世上只有女子配不上士深兄,而没有士深兄你配不上的女子!”
“叔宝兄弟太过抬举了,袁湛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是清楚!”袁湛勉强笑着说道。
“袁湛虽然不才,却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只是钟灵小姐是玄帅的千金,谢家的孙小姐,别说是袁湛了,建康城内,又有几人配得上钟灵小姐?”
“想来除了叔宝你,就只有王弘,王公子了吧!”
卫阶顿时愕然,心中扑通急跳几下,他没想到袁湛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心中做贼心虚的感觉更甚了!
“若是叔宝不是已经有了濛濛,倒是和钟灵小姐颇为般配!”
袁湛接下来的这句话不禁让卫阶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的了,但是转念一想袁湛并非是这样的人,当下也只能理解为袁湛真的是这般想的了。
只是无论如何,这个话题卫阶是无法再接下去了,难道告诉袁湛,昨日谢钟灵和他表白了?袁湛即便不会当场翻脸,掉头就回建康城,这一路之上只怕多少也会带着点情绪,嘴上说的,心中想的,与事实之间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对了,士深兄,袁府是否有什么传家之宝?”
心中念头一转,卫阶想到了昨夜谢玄和他说的话,当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同时也想知道袁湛是否对这件事情知情,开口问道。
“传家之宝?”袁湛愕然看向卫阶。
“我们袁家的情况叔宝应该清楚吧,虽然不说是家徒四壁,但是也算是清贫之家了,何来传家宝呢?也没什么东西当得上是传家宝!”
“士深兄你误会了!”卫阶摇头说道。
“卫阶说的传家宝并非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另有他物,比如说代代相传的家书之类...”
无奈之下,卫阶只能是继续尽量引导着袁湛去思考一番,而袁湛也确是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片刻之后眼前一亮。
“听叔宝这么一说,袁湛倒是有些印象了!”袁湛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
“袁家祠堂之中,确是收藏着一个锦盒,只不过这锦盒之中存放着的并非是什么宝贝,只是一封书信而已,袁湛幼年时,我爷爷传给我父亲的时候,曾经看过一眼!”
卫阶心想这就对了,想必这锦盒之中的书信就是当今这个伪司马王朝窃国的直接证据,而谢安拉拢袁家,也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只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袁家上下怎么就收藏在祠堂这么不隐秘的地方?
祠堂,对于自己家族来说,确是极为神圣的地方,但是对于外人而言,实在是毫无顾忌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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