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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墨翰最后一句,汪副校长走了出来,接过了梁局长的电话。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发生了上下颠覆的改变。本来想批斗姚老师的大会立马散了。家长委员会的那些人都是有社会洗练的人,在没有打听到真相之前,不会做出得罪弯弯这对爸妈的行为。可惜曾夫人出差今天不在,不然,这场批斗会不一定能组织起来。说明了,有人是见机行事,专门挑了曾夫人出差的日子挑衅。贾云秀也不在,但贾云秀的不在和曾夫人出差的性质不一样,让安知雅联想到的是杀人犯故意制造的不在场证据。
想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并不难。在汪副校长被梁局长一番话倒戈了后,与孩子父母进行了一场十分隐秘的私话对谈。为了推卸掉自己的责任,汪副校长一再强调是被人蒙蔽所害。至于是被谁蒙蔽,校方的话,胡主任首当其冲,因为胡主任的话孩子的父母都听在耳朵里头,不怪汪副校长不想保手下的人。而家长委员会这边,汪副校长提到了委员会林主席。
这位林主席是学校里一位三年级学生的家长,是在一家检验部门机构里工作。
李墨翰稍微让人一查,马上能查到林主席是贾家里的一位亲戚,贾云秀一位甥女婿。看这情况,今天发生的事很快林主席会报告给贾云秀知道。
贾云秀和方真谈完生意后,当晚已经驾车和儿子安云苏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外甥女婿的电话,称学校里的事没有办成,并且自称弯弯父亲的男人出现了,来头还不小。贾云秀本是听着一愣一愣的,想着这事是真是假。在外甥女婿极力坚称校方已投敌倒戈,并且曾夫人打来电话代表其他家长表示抗议后,贾云秀摔了电话:这野丫头运气也太好了吧?死了个没钱的丈夫后,反而因祸得福,靠上大佬了,把曾家也给巴结上了。
“妈?”安云苏与母亲谈和后,对母亲的态度又恢复成以前的孝子模样,关心地问。
“没事。本想你和世玲没办法操心文雯的事,所以由我来操心,想帮文雯除掉一条害虫,哪知道这条害虫竟然找了只老虎意图狐假虎威。”贾云秀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事的经过,在她看来,此事想要扳回局面,并不是没有转机。
“妈看来胸有成竹。”安云苏嘴角勾起弧度,对于母亲的手腕向来信服。
“下周,马上要举办一场小音乐家钢琴比赛了。到时候,谁是赢家,一见分晓。”贾云秀的目标直指安文雯在寒假期间到国外音乐之都维尔纳见识锻炼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会把没本事的野丫头全力打翻在地。毕竟说是那对母女靠上了官家,但她贾云秀认识的官员也不会比梁局长低半分。对于曾夫人选择了安知雅母女而不选择他们安家,她只能说曾夫人没有眼光,曾夫人这一搞,怪不得她改变政策,取缔原本给曾家兄弟出国的机会。
学校里,姚老师的问题解决了。虽然姚老师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怎么解决的,只听汪副校长派来的老师和她说,不需要她去参加批斗大会了,而且还表扬了她一番在教育事业上的功绩。姚老师固然对于不用挨批评且受表扬感到高兴,同时却又觉得心里很虚,忽然的转变,令她从大悲到大喜,宛如一场做梦,很不切实。
但不管怎么说,除去自己,姚老师值得为小丫头高兴。这样一来,小丫头可以在学校里留下来,并且再无阻碍尽情学习她喜欢的钢琴。
小丫头与姚老师道拜拜后,高高兴兴背着小书包,一边一个拉爸爸和妈妈的手,走出了校门口。
带女儿上了车,雪福来上了路,一家三口才开始就刚才学校里的问题发表了意见。
“爸爸,你好伟大!”小丫头一开口先给父亲戴上一顶高帽子,然后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想知道爸爸是怎么办成这样一件光荣又伟大的任务的。
安知雅不想女儿太早知道那种官压官的现实,咳了一声,向丈夫使了个眼色:“没有什么。你爸爸向学校领导如实反映了问题。主要呢,还是你的学习成绩有进步,让老师们看到了希望。如果以后你的学习成绩退步了,老师们会保留你不能学钢琴的权利,这点爸爸和妈妈也同意了。”
小丫头一听,觉得妈妈这话里面的水分太多,但是,也只是眨巴眼睛,乖乖地没有顶嘴。或许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面已经明白到,哪怕是权力再大的父母罩着,自己如果没有成绩可以说话,一样只会变成别人的笑柄。
“我刚刚出来时听你们老师说了,你们学校要举行钢琴比赛?”李墨翰赞成妻子的做法,便和女儿讨论起另一个问题。
“是的,在下个星期。”小丫头点点脑袋瓜,“老师帮我报名了。”
恐怕,正是这个报名的举动刺激了贾云秀决定用家长委员会施压。安知雅把手搭在小丫头小肩膀上,鼓励地拍道:“你参加比赛那天,妈妈会来看。”
听到父母要来观战,小丫头心里头可紧张了,小脸蛋紧巴巴的。
李墨翰送了老婆孩子回到住处后,因为接到小禄的电话,又开着雪福来离开。车子后来是开到了妻子原来住的小区,现在这里是徐乐骏一个人在住。刚下车,遇到了在楼下徘徊的卢雪。
卢雪看到他也很吃惊,虽说从安知雅的口里得知到他没有死,但现在他这样开名车而且穿西装打领带的打扮,与之前那个朴素的奉书恬判若两人,让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
“卢雪,好久不见。”李墨翰看得见她疑惑迟疑的表情,主动上前释疑。
卢雪听出的确是他本人,笑容绽开:“太好了。”
三个字言简意赅,传递了太多的喜怒哀乐和期望。
李墨翰向她点了点头,示意道:“上楼吗?”
卢雪抱了尴尬,明知道安知雅现在不住这里,道:“知雅在吗?”
“你打个电话不就知道?”
卢雪的脸因于撒谎慢慢染上了绯色:“我打过了电话。”
李墨翰看着她这幅神态见她在这里,也知道她是来找徐乐骏的。关于她和徐乐骏、夏瑶的瓜葛,他从张齐亚口中得知了不少内幕。这样一种三角恋,说起来是挺麻烦的。关键在于,他和妻子一样的观点,徐乐骏这样的男人,少碰为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卢雪慢吞吞地,终究还是跟着他上了楼,一边没话找话说。
“徐律师病了,我帮他找了个医生。”李墨翰长话短说。
说到医生的问题,卢雪记了起来,急忙道谢:“上次我到医院看病,听说是你帮忙。”
知道她要道谢,李墨翰先笑着打断她,问:“你病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卢雪连声说,“吊了两天针,喉咙没有发炎,就好了。”
“病刚好,也得注意身体,不要随意出来刮风。”李墨翰说。
听到这话有些言外之意,卢雪的脸掠过一丝白。
到了楼上,小禄给他们开门,发现是两个人,因为不认识卢雪,于是抱了疑问看了看堂哥。
“这位是小雅的朋友,也是徐律师的朋友,来探病的。”李墨翰介绍道。
卢雪则紧张地看向这个医生,感觉对方年轻挺年轻的,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宗归,两个人是进了屋子里。因徐乐骏在房里躺着,她不好随意进去,便走去了厨房倒水。
“他在美国的医生还没有过来,但先寄了些病历发成邮件回国。好像现在他本人,不想去医院。虽然他有本国的朋友介绍他在大医院里的教授给他看,可他认为我比那些教授可靠。所以把病历全给了我看。”小禄说,“如果按照现在的病历来看,我觉得他这病真的挺棘手的。最好呢,是去阜外做心脏手术,即使不做手术,也应该做个比较可靠的造影检查,那么同样在阜外做是最安全的。阜外里的人脉,你有,所以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他有没有说过想回美国去做手术?”李墨翰问。
“当然,美国技术成熟,比阜外不会差只会更好。但是,他本人说了暂时不会考虑去美国。”小禄边说,边是眼角有瞄到卢雪探出头的影子,是把声音压到了最低,有关徐乐骏的实际病情,他是连安知雅都不敢告诉的,一方面病人自己这么要求,一方面李墨翰也是这么要求的。
“你有劝过他吗?”李墨翰翻着手里这沓厚厚的资料,心里完全清楚小禄说的徐乐骏的病情不会是浮夸,只会是更严重。
“我劝过他。他说他的病向来这样,不会严重到哪里去。所以,不会考虑为治病去哪里。”小禄摇摇头,从某方面来说,医生最怕这种固执己见的病人。
“你应该告诉他,他现在年轻,有机会治病。但是,时间一旦拖延,病情绵长,恶化,这种治病的机会大大降低,可能永远失去。”李墨翰说。
“他不信,连教授的话都不信。”小禄摇头再摇头。
“我和他谈谈。”李墨翰心里焦急,就怕这人给自己妻子添麻烦。
接着他进了徐乐骏的房间。
小禄留在客厅,看见卢雪一直在厨房里探头探脑的,不由走了过去。卢雪早把开水倒好了,没事做,又不敢走出去,只得将倒好的开水倒掉,再重新从开水壶里倒。小禄进来正好看见她这个倒水又倒水的动作,不禁失笑:“这样要烧多少壶开水。”
卢雪一惊,手忙脚乱把玻璃杯放进洗手池里装作洗杯子的样子:“我看,那个杯子脏。”
“你不出来吗?”小禄默了下后,道。
“我洗完杯子再出去。”卢雪坚持着说,然后她一直站在洗手池边,等到听见脚步声离开了,才开始从心里懊恼着刚刚为什么不从对方口里探问徐乐骏的事情。
洗完了杯子,听外面安安静静的。她鼓起勇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于是垫着脚尖慢慢地移步到了徐乐骏住的房门口,把头贴在门板上听。
因为这屋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是能隐约听见一些房间里的声音,只要里面的人音量放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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