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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说起新弹丸令某无颜以对。常吉兄多年前就在着手试验,不慎重伤身死。某接手了四五年,仍无法令其派上用场,有负圣恩啊!”
此话一出,王徵马上就黑了脸,表情像个写错了作业的小童,既有愧疚还有不甘。
“是啊,确实很难。也不光是良甫的问题,使用新弹丸要更换从枪尾装弹的新火枪。机械厂已经搞了两年,至今仍旧没有拿出合格的产品,愧对前线将士啦。”
不光王徵连连自责,李之藻也跟着一起抱歉。研发新式弹药是皇家火药厂的工作,但设计新式火枪就该轮到机械厂了,在这项工作中他也要负很大责任。
“两位不要如此,即便没有新枪陆军也不会拖后腿。不是还有刺刀嘛,在新军训练中三成时间是在练习如何用刺刀拼杀。打仗就是如此,要发挥优势,也要弥补劣势。今日某还要去巡视军营,先行告退。”
看到两位军械专家被自己弄得意兴阑珊、愁眉苦脸,孙承宗知道说错了话。可在军械方面又帮不上忙,赶紧找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良甫,你这位同年油滑的紧啊!”看着孙承宗行色匆匆的背影,李之藻脸上的忧郁神情一扫而空,微笑着给出了点评。
“振之兄此话若是被他听了去,反倒会令其心中暗喜!”王振虽然没笑,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对于这番点评不以为意。
“哦?这又是为何?”
“稚绳兄始终以陛下为榜样,亦步亦趋,若论油滑,谁又能出其左右?”
“嘘……慎言呐……嘿嘿嘿……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相像,尤其是一脸真诚又满嘴不知所云。”
闻听此言,李之藻赶紧一把捂住了王徵的嘴,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关注才松开,然后自顾自的也笑了。
孙承宗刚刚的一番表述,听在别人耳中可能还会暗暗感激此人仗义,把军事秘密都透露了些许。然而却瞒不过自己和王徵,不能说全是瞎话,反正多一半似是而非。
仅从这一点上衡量,孙承宗与景阳皇帝确实有几分相像。皇帝也总是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言,还特别可信。
“如此说来,你我岂不也是有样学样了……”王徵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之藻。
“哈哈哈哈哈……”然后两个人突然爆发出会心的大笑,前仰后合,顿足捶胸。
合算刚刚一番话里,三个人都在避重就轻。孙承宗是在隐瞒军事目标,李之藻和王徵则是在隐瞒军械开发进度。
有道是在其位谋其政,不管私交如何,有些东西都是不能讲的,但又不好当着好友的面说我信不过你,只能睁着眼说瞎话。刚开始可能还觉得有些别扭,但职位越高此种情形就越多,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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