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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洪涛率领的南路军在高原上蹒跚前行相比，挂着御驾亲征名头的北路军却一路高歌猛进，从出嘉峪关到抵达瓜州只用了九天。
这还是姜弼与雷老虎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一步，每步都留下不少于一千陆军护卫工匠，不敢全速前进的结果。
奇怪的是沿途经过的一连串绿洲城镇，除了少量的当地民众之外大多都是空的，不光没民众，连军队也见不到踪影。
据说在一个月前接到了吐鲁番汗的命令，为了躲避明军的进攻，大部分民众和军队都迁往哈密了，留下来的全是实在跑不动的老弱。
“一百多年啦，曾经的边关要塞，如今却成了残垣断壁，真是沧海桑田啊！”
姜弼没有将指挥部设在瓜州镇里，而是选在了东南十多里的一座废弃城池。当孙承宗亲自前来视察时，在废城里转来转去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似是而非的废话，就好像他当年来过似的。
“都督莫不是识得此城？”
别看姜弼领军的时候谨小慎微，到了迎来送往的环节却比雷老虎熟练多了。听到孙承宗的感慨，马上接上话茬，避免了冷场。
“此城建于晋而兴于唐，据说玄奘法师取经时曾路过此地，还在东边的寺庙里讲经说法。后面历朝历代也有记载，到了成化年间，哈密卫曾将治所设于此。没想到隔了百年，此地竟然如此荒废，可惜啊可惜。”
孙承宗还真不是无病呻吟，张嘴就是一大段历史，听得姜弼和雷老虎大眼瞪小眼，一副谆谆受教状。没辙啊，肚子里货不够，谈古论今真比不过进士出身的，只能乖乖听讲。
“要不让工匠们把新城设在此处？”姜弼觉得白白听讲有点不讲究，干脆提了个建议。
反正戈壁滩上石头少沙土多，去哪儿修城都一样。只要满足短期驻军和基本防护需求，并没有太多坚固和使用年限方面的硬性条件。
说白了，这些城或者堡就是连成一串的兵站，一边保护后勤运输线方便消息传递，一边把水源占住不让敌人使用。
“此地已然受到沙漠侵袭，即便筑城也坚持不了多久。瓜州是距离哈密最近的绿洲，位置十分紧要，还是要从长远计啊。”
孙承宗不仅肚子里书多，对大局的把控也全面。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姜弼的提议，把新建瓜州城的位置定在了更靠西北的绿洲之中。
“都督，大军已然到位，该何时进发？听本地民众讲，沿途的人全都被吐鲁番汗的军队强行迁走了，就是派我们沿途得到补给，想靠拖长补给线迟缓大军行动，估计也不会派遣大军主动来犯。”
雷老虎对筑城没什么兴趣，而是更关心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几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多待一天都要耗费大量粮草。这些粮草都是从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千里迢迢转运过来的，成本很高。
怎么打仗他可能没学到皇帝的精髓，但怎么节省成本却牢牢记在了心间。如果长期这么拖下去，仗就算打赢了很可能也得亏本。
“不要急，陛下正在甘州筹划，且要亲自率军前往哈密。我等的任务只需在此稳稳站住脚，配合工匠尽快把城池修好，迎接御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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