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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别尘只觉得内息亦发的躁动起来,当下再不迟疑,心知此次运功当是一场豪赌,赢了自是皆大欢喜,输了则是身死道消,心一横,默念起《无觉心经》中冲击五感的法诀,本来此种功法是将五感同时增强,进展极是缓慢,因为人的头部最是精密,穴道纵横,窍穴密布,容不得丝毫差池,所以无论谁来运功都是小心翼翼,云别尘却是不知此中厉害,运功甚急,但所幸云别尘的道心极是稳固,而且云别尘只是运行增强五感中视觉的功法,虽然运行的经脉极是纤细,但也履险如夷。
内息在经脉中快速运行,云别尘感到内息仿佛找到了一扇闸门,内息有了宣泄之处,只感到内息犹如溪水入江,经脉中的涨塞之感顿消,经脉中就如泡在温水中,极是顺畅,云别尘差点就舒服的叫出声来,但不多一会,云别尘就再也舒服不起来了,内息入眼竟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双目就如被利器刺入,云别尘差点就惊呼出来,内息的运行也险些断了,云别尘虽是初学内息不久,但也知道,运功最忌半途而废,越是高深的功法,越是讲究顺畅自然,行功时的忌讳也越多,此时虽然剧痛难当,但也只能咬牙忍耐,云别尘的道心最是稳固,幼时饱尝艰辛,让他不但有一颗通明道心,更是有一颗忍耐之心,所以云别尘虽感难耐,但也能坚挺的住。
剧痛侵蚀着云别尘,他的心仿佛正在被就有烈火烤炙,身上的肌肉都剧痛而暴起,手指已被攥得发白,指甲竟已不知不觉的嵌入了手指里面,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渐渐止息,剧痛就如退潮的大海,似乎失去了狂暴,云别尘忽的感到后背发凉,伸手一摸,竟已被汗水浸的湿透了,脸上也是一片湿冷粘稠的感觉,脸上竟已被泪水和一股粘稠的东西粘的满满的。
云别尘见此情景忙睁开眼睛,忽然感到刺目之极,眼睛竟是前所未有的敏锐起来,此时天已大亮,晨光照在不远处的字画上,云别尘只觉得视野中色彩猝然间丰富了起来,不远处的一盆遒劲古松,竟连每一根松针都清晰可察,五六丈外墙上的字画竟连最小的落款题字,也看的清清楚楚,云别尘只觉得惊喜已极,没想到这《无觉心经》竟有这种妙用,自己要是再往下连,岂不是将任何的感觉都能变得敏锐之极,杨庭在之前施展的神妙的道术,提前发现了蝶灵夫人踪迹,自己若是将这门功法练到极高境界,岂不是就可与这门道术差可仿佛,要知道云别尘入门最晚,又是十几岁才接触武学,要想练成道术这样的丹息术里的至高之术,二十年内只怕都是极难,但一旦练成了这偏门的《无觉心经》,岂不是大走捷径,想到这以
云别尘的心境,也不禁狂跳不已,但是云别尘也知道这样的办法与真正的道术肯定大为不同,想要达到杨庭那般体察天地的效果,恐怕只有将《无觉心经》练到极高深的境界才可以,但其中的艰险恐怕比练成一门道术更加困难,因为《无觉心经》越到后期越是缓慢,尤其是凝练五感之后的封闭五感,比现在更加困难十倍百倍,更被说练成法诀最后提到的五感归一,凝聚神识之法。
云别尘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想来想去,也只能按部就班老老实实的修炼了,自己现在的内息修为才刚入门,想那么远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见天色也不早了,自己不能再赖在床上了,下了床,红木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云别尘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着肚子的咕咕声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到这通元岛上来似乎经常饿的难受,再这样下去,非变成大肚汉不可,杨庭早已不知到哪去了,云别尘有心找杨庭一起用饭,但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人,只好自己独自享用,云别尘自己洗漱时倒是吓了自己一跳,自己的脸上静流满了鲜红的液体,混着泪水竟粘的满脸都是,不禁大是困窘,心道:“幸亏刚才找不到师傅,否则还不知怎么解释呢,赶忙洗好了脸,吃了饭菜,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通元殿。
云别尘很快回了住处,但高彦之和李浩然都没回来,云别尘不禁有些失落,也没了练功的兴致,到底是少年心性,寂寞的滋味最是难捱,忽然想到,楼上书房的书自己还未怎么看过,云别尘对于书,就像老饕见到了美食,不尝上一尝,那是决计忍不住,想到这赶忙到楼上。
云别尘选了一本《观玄录》看了起来,书讲的是道家的一位高人对于玄学的认识,书中满是玄学精义,要是旁人看了,那是要头疼不已,云别尘却看得津津有味,除了他的道学修养深厚之外,其中的注解更是大有作用,深入浅出每每直指道之本质,让云别尘大有爱不释手之感;云别尘脑中的记忆没有这本书,此经在道家的典籍中这本经义也是十分偏门的,满篇皆是道理,学识稍有不及就会看的云山雾绕的不知所云,云别尘却不断印证自己所学的道家经义暗暗点头不已。
一转眼两个时辰就过去了,云别尘忽然发现,自己竟没有丝毫困顿之意,这些书虽是这位前辈手书,但除了正文其中的注解皆是细若蝇足,自己平时若是如此看书,很快就会因为太过费神而终止,但今天看了两个时辰竟没有丝毫倦怠,云别尘马上想这是因为自己凝练了眼睛,从而目力大增之故,只是初学此功便有此种效力,当真让云别尘暗自欣喜,云别尘也知道自己只因初练五感才有如此明显的效力,以后再练决计不会再有
如此突飞猛进的进展了。云别尘本想将功法献给师傅,但想到书中记载的修炼法门中说,开始时决计不能有丝毫丹息在身,功法对心境的要求也是极高,师傅也绝练不了,对于习武之人而言,空有秘籍宝典却不能练得滋味绝不会太好受,师傅手中的《星微密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再加上一本能看不能练得秘籍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其实云别尘不知,这本《无觉心经》当年就属于杨庭的师傅,杨庭的师傅刚得到时欣喜若狂,觉得弟子门人终于有望练成秘典,但细读之下发现,这门功法对心性的要求也是极高,而不得修炼道境丹息的要求弊端又实在太大,多年间曾经多次尝试改动秘诀,但是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让秘术更加完美,但修炼的门槛始终没有降低,后来他又独辟蹊径,创出了体察天地的绝世道术,就把这门功法搁下了,以至后来杨庭身为掌门竟也不知有这门功法。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院落满是寂静之意,偶尔传来树叶的沙沙声,衬得古朴的院落彷如古寺一样幽寂;当天色完全暗了之后,高彦之和李浩然才从外面回来,云别尘听到脚步声,也从楼上下来,高彦之一见云别尘哈哈一笑:“小师弟,你回来了,怎么样,师妹的云床睡得可舒服”,云别尘听到高彦之的话心头疑云顿起,赶忙问道:“大师兄,我正想问你,为什么我晕了过去,却在师姐的床上,后来见师姐没有丝毫的生气,我还以为是师姐要照顾我,才让人见我搬到哪去,我听你的话好像大有深意,难道这里面别有隐情?”
云别尘盘问了高彦之很久,又是旁敲侧击才弄明白前因后果,原来云别尘当日在大殿上昏倒,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但杨庭一瞧发现只是心神消耗过大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杨庭本是让高彦之将云别尘带回去,但杨纤灵却不放心,非要让高彦之背着云别尘到二师叔那去,让他给云别尘看看,高彦之拗不过她,只得应允,谁知到了二师叔那里,他却在闭关,没办法只得回去,哪知这时云别尘竟没心没肺的打起呼噜来,让众人都汗颜之极,杨纤灵不禁愤愤,可也拿着个昏睡不醒的人没什么办法只得作罢,本是让高彦之将他背回去,高彦之背了这么长时间,也是不想再背了,杨纤灵大小姐脾气发作奚落了高彦之一顿,说他什么对不起大师兄的名号,背了一会就嫌累,高彦之也不是受的气的主,立即还以颜色,偷偷将云别尘放在杨纤灵的床上,就回去了;云别尘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昏过去竟惹出这许多乱子,高彦之这师兄也实在没以气,竟拿自己当报复的武器,把自己往女孩子的闺房里放,摊上这么不靠谱的师兄,也不知是祸是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