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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开得足,出了被子也不冷,她捋了下头发,踩着拖鞋,跨过地上晒着的钞票。
昨晚她睡在靠着客房门的一边,现在去浴室,要绕过床尾,两米长的床,几步路而已。
贺川枕着手臂,看着她不慌不忙地从床头晃到床尾,长发半遮着胸,侧身曲线柔美的像是手工打凿而成,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太单,浑然天成。
他想起在明霞山上吃过的荸荠,白色多汁,口齿生津。
他的眼睛没再跟着她。
蒋逊进了卫生间,摸了摸晾衣绳上的衣物,保暖内衣有点潮,内裤已经干了,文胸并没干透。她扫了眼毛巾架,上面只剩短毛巾,浴巾还在地上,昨晚不知被贺川踩了几脚。
蒋逊穿上内裤,拿着文胸出了浴室,翻出了吹风机,对着文胸吹。
吹到一半,胸口多了两只手,她被抵在了电视机柜上,那人揉得太用力,她吃痛,抓住他的手,后面的人顶了她两下,在她耳边说:“青了。”
蒋逊低喘着:“什么轻了?”
贺川握住她胳膊,让她看。
蒋逊扭过头,看见自己手臂后面青了一块,应该是摔车造成的,昨天还没有,今天才显现。
蒋逊问:“还有哪里青了?”
贺川摸着她淤青的地方:“我看看。”
他扶着她的臀,把她抵住,低头扫下去,蒋逊轻笑:“看出什么了?”
贺川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摸,说:“没看出,你自己青没青不知道?”
“淤青又不痛。”
贺川问:“身上还疼?”
“疼。”
“真的假的?”
“真的。”
贺川把她扳过来,揉着她问:“多疼?”
“挺疼的,骨头一动就疼。”
“不去医院,你这疼要多久?”
“休息两天吧。”
贺川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过了会儿:“真的?”
蒋逊认真道:“真!”
贺川握住她两瓣臀,挤进她腿里动了几下,蒋逊撑着电视柜,被迫垫起脚,撑不住,身子往下跌。
贺川把她揉进怀里,在她嘴上亲了会儿,气息不稳地扔开她,转身走到床头柜边上,捡起昨晚扔掉的湿烟盒,拿了一根烟出来。
蒋逊在后面闷笑了两声,贺川把变了形的烟揉碎了,语气如常说:“别得意。”
“得意什么,我骨头差点儿断了还得意?”
“就你娇!”
“女人娇,男人糙,这才是真理。”
贺川瞥她:“那你倒是多娇一点儿?”
“你受得了吗?”
“这话你到时候自问!”
蒋逊白了他一眼,穿上文胸,又把吹风机和毛衣裤子带到了床头。
羽绒衣是没法拯救了,毛衣和牛仔裤还有救,昨晚在空调底下晾得差不多了,再吹吹边角就能穿。
她钻到被子里吹毛衣,贺川用客房座机拨通了这边派出所的电话,询问案子情况,问完了顺便报出牙科诊所的名字,让民警帮忙查下电话号码。
查到了号码,贺川拨了过去,是护士接的,他让人转接张崇。
护士在那边喊了两声:“张崇!张崇在这里吗?”
贺川马上听到,“在在在,我就是啊我就是!”
那边抢走话筒,嚎了过来,连蒋逊都听见了。
“老贺——”
贺川把话筒拿开了一会儿,等那头冷静了一点,才开口:“行了行了,别废话,昨晚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车开海里去了,我和蒋逊都掉了海,行李箱少了一个,现在没衣服穿,你给我弄两件过来,女人穿的衣服也弄两件,我这边地址给你,你记一下。”
挂了电话,贺川躺回床上,蒋逊问:“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今天才年初三,效率低,急不了,待会儿过去一趟。”
“照这么说,这两天出不了结果了?我的车怎么办?”
“扣着慢慢查,还能怎么办。”贺川瞥她,“怎么,急着回去?”
“用不着给你开车,我没得穿没得住,呆这里干什么?”
贺川说:“那你得认,怎么着也得呆着等车子结果出来。”
“不用你提醒。”
蒋逊继续吹衣服,轰轰声太吵,贺川打开电视机,边看边等阿崇。
电视里在播跟春节有关的新闻,哪个人因为工作不能回家,哪个地方过年吃什么。贺川看了会儿,问:“你们那儿过年有什么风俗?”
蒋逊还在吹着,说:“没什么特别的,放鞭炮,吃顿饭,不过我家没亲戚,吃饭就我跟我妈两个人。”
今年头一回,她没跟母亲一起过年。
沉默了一会儿,贺川说:“我们那儿也没什么特别的,放鞭炮吃饭,一个样,乡下地方,没花样。”
蒋逊问:“你一直住乡下?”
贺川说:“没,高中以后就出去了,寒暑假才回去。”
“你的寒暑假是十多年前了吧?”
贺川笑着:“啊,是。”
“你们家有钱,怎么不搬?”
“家里人一辈子农民,离不开。”
蒋逊看向他:“你离开了?”
“嗯。”电视机光映在贺川脸上,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他说,“又回去了。”
蒋逊“哦”了一声,衣服吹完了,她也看起了电视。
两人都在被子底下,隔着两拳远,眼睛看着电视机,耳边却似乎听不见什么节目声音。
过了很久,贺川说:“穿衣服。”
蒋逊顿了一会儿,才捞起边上的毛衣,说:“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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