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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宾客皆是青年儿女,故男女分席而坐,中间隔了可折叠的屏风。
席间只听私语道:“唉,小王爷边上坐的小生倒是个生面孔。”
“呵~他呀,言大将军的独子。”
“瞧着倒是副好皮囊,怕是个不中用的。”
“可不是嘛,可惜了了,言大将军神勇威武,自幼便熟读兵书,十几岁就领兵上阵杀敌,二十多岁便是威名赫赫战功无数。可眼前这位虽自小在军中,终究没有磨练,绣花枕头罢了。”
“唉,可惜了。”
声音虽轻却万分刺耳,自言墨回京此等言论便从未断过,但也好歹顾及言大将军的威名不敢当面嘲讽,如今竟在僴王府大放厥词,言墨听着心里隐隐作痛,又不好发作,只得闷着连喝了四五杯酒。
素宁出身武家,自然是听不惯的,正想拍桌发作,安禾听着也觉着刺耳,察觉事态不妙便借口拉着素宁离席了。
“你拉我做什么,这等狂徒就应好好教训一番,若是没有我们武将,又何来的安定?”素宁一把甩开安禾的手,气的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
与其说素宁为言墨鸣不平,倒不如说想为自己讨份公道。每每战乱父亲就得上阵杀敌浴血奋战,没有一次是不带着些伤回来的,却从来不得京中所谓的“名门贵胄”正眼相看,甚至自己作为将军嫡女还总遭人奚落“武家子女无教养”。
安禾道:“那你能做什么呢?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吗?”
素宁一脸不悦转过头去,道:“言家世代为大燊出生入死,子孙却受此奚落,我不服!”
安禾双手搭着素宁的肩,双眼盯着她的眸,柔声道:“岂止是你,我也不服。但你仔细想想,此处是僴王府,小王爷和小言大人什么关系,能轻易让他受辱?”
素宁一听细细思虑一番,她一向火气来得快也走得快,双眼从愤怒转成笑颜道:“嘻!是哦,幸好你拉住了我。”
安禾笑着勾着手指刮了刮素宁的鼻,道:“可还生气?”
素宁笑着摇了摇头。
亭山自然也是听到了风言风语,举起酒杯道:“各位都是本王请来的贵客,本王敬你们一杯!”
宾客纷纷起身举杯道:“谢僴王殿下!”
亭山嘴角轻扬,虽是笑着,言辞间却是有几分怒气:“这入了秋便开始风大了,这风不好,总把沙子吹进本王的眼里,让本王很不舒服。”
宾客自然明了,纷纷弓着身子道:“下官失言,僴王恕罪。”
“哈哈”亭山笑着,语气也缓下来不少,眼底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本王只是同你们随口聊聊,何必惊慌呢,坐!”
言墨最是受不了这套阿谀谄媚的模样,便起身道:“我去更衣,失陪了。”
言墨走去后院,见素宁和安禾正坐在湖边剥莲子,两个姑娘笑得如夏日一般明媚。
言墨心里泛着些许暖意,想必也是方才离席,这两姑娘倒也算性情中人,言墨暗自笑着另走一道。
皇宫,御书房。
皇帝正阅奏章,众宫人站在一旁伺候皆不敢多言,殿内些许清冷。
太监江华轻声快步走来:“回陛下,事已办妥了。”
皇帝笑了笑,停了手里的笔,道:“言墨有何反应?”
江华道:“据回禀之人描述,小言大人虽怒,却也压下来了并无动作。”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低下头批阅奏折,道:“这个年纪不冲动是好事,也不枉朕对他的期望。”
江华也跟着笑道:“言大将军英武非凡,俗话说虎父无犬子。陛下又慧眼识珠,小言大人自然是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皇帝抬眼笑了两声,道:“哼哼,你个老货尽说些奉承之词,可有其它?”
江华弓着身子道:“其它倒也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换上一副冰霜面孔,冷语问道,殿内众人都紧张起来,生怕发出一丝动静便被揪出来砍了头。
江华连忙屈膝下跪,眼底尽是紧张神色,声音微颤:“只是小王爷看重小言大人,不满今日那些大人的说辞。”
皇帝面色缓和不少,继续翻着奏章,只淡淡道了一声:“这是小事。”
江华不敢起身,又道:“是老奴多嘴了。”
皇帝头也没抬,语气冷冷地:“你不是多嘴,是没脑子。”
江华连忙磕头道:“老奴惶恐,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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