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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吴秋菊父亲病故,临终前对秋菊交待:“把周安平留下做女婿,能帮你搞活店铺,支撑起吴家。www.Pinwenba.”父亲定下的婚姻模式,“经济,后代,爱情”。以搞活店铺为首位的婚姻,吴秋菊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安排周安平当大厨师,开始在生活上关心他,有时帮他洗几件衣服,有时晚餐还倒酒他喝。吴秋菊心想:周安平虽然相貌平平,但是个靠得住的人。留住他一起过日子,开餐馆有帮手,打算同周安平谈婚姻。春节还隔个把月,有一天晚上关门时,吴秋菊同他商量明天要买的菜。突然试探性的问,家里给你说媳妇没有?他随意而答:“没有,没钱娶媳妇。”吴秋菊涨红着脸大胆地问:“愿不愿意留下做上门女婿,同我一起过日子?”他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漂亮女老板会看上自己,但女老板确确实实是这样说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红着脸低声回答:“只要老板瞧得起,愿意留下。”从那天晚上起,没有介绍人,两人确立婚姻关系。从此老板同厨师成一对恋人,没有双双出入电影院,没有到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没有金钱物质互赠,没有一点浪漫色彩。只有平平淡淡交谈,只有在一起辛苦工作,只有互相关心,两人默默等待结婚那天。
吴秋菊不完全了解周安平,立即同他结婚,担心发生同王勇那样事,想利用春节去他家乡了解情况。春节前几天,吴秋菊提出陪他回家看父母,周安平感到非常高兴,非常荣耀,满口答应。两人坐车到云南德钦,德钦到周家湾还有几十公里,坐汽车跑山路半天才到。
周家湾坐落在大山沟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他家三间大瓦屋,父母五十多岁,身体健康。弟弟安文二十三岁,长的体貌端庄。小弟安武二十岁,瘦长个子一幅机灵相。周安平忽然带着漂亮姑娘回家,如在外面做官衣锦还乡般,周家喜从天降,父母高兴得眉开眼笑,两个弟弟又高兴又羡慕。邻居闻讯跑来贺喜,刹那间屋子里站满人,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邻居们惊呀,羡慕,称赞,七嘴八舌议论,有的说:“周安平女人好漂亮哟。”有的说:“周安平在外面发大财了”有的说:“周家好福气,飞来个漂亮姑娘,若给三个儿子举办兄弟婚,那该多好啊。”周安平笑容满面反复解释,“没有发财,没有发财。”吴秋菊羞答答站在周安平身旁,像被迎娶进门新娘子。被人们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评头论足,心里好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乡亲们走后,屋里宁静下来,周安平父母忙着去做饭。吴秋菊在周安平陪同下,在屋前屋后参观,门前一块平坦地,几株腊梅,红花盛开。几十米远处有条溪河,清澈溪水静静流着,河对面山连着山,峰峦起伏,连绵不断。屋后背靠大山,森林茂密,抬头望去,绿油油一片,一条弯曲小路通上山林。没有汽车喇叭声,没有人们喧嚷声,没有烟雾弥漫,没有灰尘飞扬。屋前屋后幽静,幽雅,幽深,绿叶漂香,红梅盛开。吴秋菊从没有见过大山,茂林,也没有见过山区秀美环境。她无限感叹地说,“青山绿水,空气新鲜,仿佛世外桃源,住在这里人益寿延年。”周安平微笑着说,“你喜欢这地方,我给你做栋屋,金屋藏娇,你不回城了。”吴秋菊长长叹息一声,非常遗憾地说:“现在不行,年青人要创业,要去拼搏赚钱。等老了来这里安度晚年。”两人正谈着,弟弟安文喊他俩去吃饭。
饭后,父母热情陪着吴秋菊,周安平趁机向父母说,“吴秋菊是芝江市星光餐馆老板,招我做上门女婿。”父亲周大龙五十多岁,瘦长个子,长脸形,浓眉大眼,脸额上有几道深深皱纹。他高兴地说:“我和你妈有你两个弟弟照顾,你走出去成家我们赞同。”母亲彭祥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体微胖,短发圆脸,脸上布满皱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她欣喜地说,“安平到你家我没意见,只是我们没钱给你俩买结婚用品,对不起你俩。”吴秋菊微笑着说:“我虽然是老板,也是贫穷农民家出生,现在仍然是农业人口。俩个贫穷农民结婚,共同在城市经营餐馆,赚到钱再来置办家具。”俩老点头赞同,为安平弄到漂亮贤惠吴秋菊高兴。吴秋菊趁机问周安平情况,周大龙介绍:“周安平初中毕业,一直在家跟随我做农活。七八年到德钦一家餐馆当学徒,第二年餐馆关门转产。他才出远门打工,我担心他常年在外地打工,婚姻不好解决,你俩有缘千里相会,婚姻落实,我特别高兴。”吴秋菊从老人讲话中,了解到周安平没有婚史,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吴秋菊忽然又疑惑地问,“刚才乡亲们说举办兄弟婚,安平哪个弟弟也要办婚事?”周大龙坦然一笑地说:“兄弟婚,你可能不懂,是西藏灵芝地区个别乡村婚姻风俗。乡亲们开玩笑,打一个比方,不是安平弟弟也要办婚事。”吴秋菊好奇地追问,兄弟婚是什么样婚姻?周大龙沉默一会,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前几年我跟随别人跑马帮,沿着怒江进入西藏。晚上住在一个村子里,我拿盐巴到一户人家换青稞酒。了解到那户三兄弟,共娶一个媳妇。女子十七岁嫁过去时,老大二十岁,老二才十七岁,老三只十四岁。女人有三个丈夫,生的子女,叫老大爸爸,叫老二叔叔,叫老三小叔,他们的大家庭和蔼又幸福。这就是兄弟婚,是西藏少数民族地区,个别偏远乡村婚姻风俗。”吴秋菊无限感叹地说:“中国民族众多,婚姻风俗多姿多彩。”彭祥琴微笑着说:“你若愿意兄弟婚,老二体貌端庄,我把他也交给你,俩弟兄照顾你。”吴秋菊涨红着脸说,“我没这个福气,兄弟婚在内地违背婚姻法。”
彭祥琴又说:“老二不拿结婚证,不要名份,你把他当丈夫对待,兄弟俩帮你创业。”吴秋菊含羞低头的说:“那也不行,一女二男在内地视为伤风败俗,我会被人嘲笑得抬不起头。”彭祥琴微笑着说:“只是同你讨论,你不要在意。你不晓得,几个儿子长大成人,婚事难办,我狠不得把三个儿子送别人。”顿时在场人哈哈大笑。
晚上睡觉前,吴秋菊观察屋内,三间房屋面积虽大,但是土墙。屋子里家具,只房里木床漆颜色还有光泽,堂屋里桌子板凳已有损伤。过大年,父母穿的棉袄补疤加补疤,她感到周安平家确实贫穷。第二天吴秋菊动身返回,离开时给彭祥琴一千元,微笑着说,“来看俩位老人没带东西,这一千元是我一点心意,您们拿着去买需要的东西。”
春节过后,周安平回到餐馆。吴秋菊开始筹办婚事,她招婿撑起吴家门面,打算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新房暂时安在农村家里,正月十八在家举行婚礼。那天迎亲队吹着唢呐“喇的喇,喇喇的喇——”八人抬花轿把吴秋菊从餐馆抬出,新郎周安平胸前挂大红花,满面春风走在花轿前面。花轿抬到农村老家门口,新郎周安平把吴秋菊从花轿内抱出,两人挽着胳膊慢慢向屋门走。唢呐立即使尽地吹“喇的喇,喇喇的喇——”鞭炮刹那间“叭啦叭啦——”响,门前纸屑飞扬,烟雾弥漫,热热闹闹。
两人走进屋,主持婚礼赵春娥高声宣布:“吴秋菊小姐同周安平先生婚礼开始!第一项,宣读结婚证书。”吴秋菊的妹妹吴秋香,从容的走到新人面前,手拿两本结婚证,当着众客人一字一句高声念——念完后赵春娥又宣布:“第二项,向主婚人三掬躬。”吴秋菊母亲杨先英,笑容满面坐在堂屋上方,一对新人恭恭敬敬低头弯腰向她三掬躬。赵春娥又宣布,“第三项,向已升天的父亲三掬躬。”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形成庄严肃穆气氛。一对新人立即扭转身,面朝大门外蓝天,客人们迅速把大门让出来,两人态度严肃,低头弯腰深深向蓝天三掬躬。赵春娥接着说:“第四项,新人互相交换记念品。”周安平笑眯眯的把金戒指,轻轻带在吴秋菊手指上。吴秋菊微笑着把一块手表,带在周安平左腕上,顿时屋里响起一阵掌声。赵春娥又大声宣布,“第五项,新人喝交杯酒。”一个少女端着瓷盘,微笑着走到俩个新人面前。两人从瓷盘里各端一杯酒,面对面站着,膀子交叉,把各自端的酒,送到对面人嘴巴里喝尽,顿时屋内掌声雷动。赵春娥立即又大声说,“第六项,两人作生育计划。”有人朝新郎周安平问,你打算要几个娃娃?周安平涨红着脸,急的半天出声不得,在众客人三番五次催促下,他忽然一鸣惊人的说:“要十个娃,三个参军,二个办工厂,二个办农场,二个办公司,一个当干部。”
有人鼓掌说,“儿女把国家岗位都占全了,你也该升成总统了。”顿时全场一阵轰笑。吴秋菊却说,“我不是生娃机器,不跟你生这么多娃。”众人又是一阵轰笑,突然有人问:“吴秋菊,你不同意生十个娃,究竟要几个娃?”吴秋菊含羞低头的说:“只要两个,政府也只准生两个。”众客人立即拍手说:“两个好,两个恰好。”赵春娥接着又大声宣布:“第七项,新人向来宾至谢。”两人立即向四方客人三掬躬,众客人欢声笑语,鼓掌答谢。赵春娥立即又宣布,“最后一项,新郎把新娘子抱进洞房,明炮奏乐。”周安平在众客人鼓动下,笑眯眯伸出双手,把羞答答吴秋菊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进新房。此时屋外鼓乐喧天,鞭炮轰轰隆隆。屋内欢天喜地,客人们高兴喝彩,羡慕吴秋菊有能耐。吴秋菊母亲高兴得眉开眼笑,同去市环卫所的姐妹也都参加了婚礼。
晚上客人散去,在静静洞房里,在温馨洞房里,在朴实无华洞房里,在充满喜庆洞房里,在两人世界洞房里,两人紧挨着坐在床沿上。周安平端坐不动,目不斜视,有点拘束。吴秋菊瞧着他憨厚面孔,壮实身体,心里感到满意和踏实,感到快乐和甜蜜。她含情脉脉地说,“我俩已是夫妻,我虽然是你老板,也是你妻子,是你女人。在新房,男子汉大丈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毫无顾及享受天伦之乐,无拘无束做想要做的事。”周安平虽然老实,但不是木头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男子汉。在洞房花烛夜,在漂亮女人身旁,因是上门女婿,有点拘束,克制着内心冲动。他听完吴秋菊一番话,欣喜若狂,热情像开闸江水汹涌澎湃涌出。他毫无顾虑伸出双手,将吴秋菊搂抱在怀里,深深地亲吻。这一吻吴秋菊感到非常甜蜜,这一吻留给吴秋菊难于言表的喜悦,这一吻令吴秋菊感受到真正爱情,这第一吻吴秋菊将铭记白头到老。周安平慢慢一件又一件脱掉妻子衣服,当第一次看到漂亮女人身体,他高兴的热血沸腾,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燃烧欲火,迅速脱自己衣服——
第二天两人回到餐馆开门营业,吴秋菊把买菜和厨房事,全部交周安平打理,自己管财务和营业,从此共同为发展餐馆打拼。一段时间女主外,男主厨,吴秋菊白天当老板,晚上当妻子,两人配合得很和蔼。有一天晚上客人点几盘菜,其中有烧鸡公火锅。周安平到前厅对吴秋菊低声说,“鸡公卖完了,要客人换一样菜。”吴秋菊不同意地说:“烧鸡公火锅是星光餐馆名菜,客人点了不能换,你去想办法。”周安平为难地说,“小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若不换菜你去弄只鸡来。”吴秋菊生气地说,“买菜是你的事,厨房也归你管,我只管找你要出菜。”周安平不服气的嘟着嘴说,“你是老板,我若弄不到烧鸡公,你会把我当鸡公下火锅,我怕你,我去想办法。”周安平气鼓鼓跑到菜场,喊开卖鸡户门,买了一只鸡公。
晚上餐馆关门,周安平窝了一肚子气,不声不响先回房睡。吴秋菊忙完事回房,门关着,她伸手拍房门。周安平睡在床上问,谁呀?吴秋菊故意回答,“是你老板。”周安平躺在床上不理睬。吴秋菊又拍门,房里人问,谁呀?吴秋菊生气地回答:“吴秋菊。”房里人仍然不理睬。吴秋菊第三次拍房门,周安平仍然问,谁呀?吴秋菊平静地回答,“你的妻子吴秋菊。”刹那间房门“吱”的一声响,周安平打开房门。吴秋菊走进门,半真半假地说,“你报复我,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房。”周安平轻轻一笑说,“是你定的规定,白天你是我老板,晚上你是我妻子,我只给妻子开门,不准老板进门。”他立即把吴秋菊抱住,伸手脱吴秋菊衣服。皱着眉头说,“告诉你,我的老板好凶,今晚险些把我当烧鸡公煮,好狠毒?”吴秋菊心里明白,他确实受了委屈,让他痛痛快快出出气。也就不同他争辩,半推半就顺从他摆布,柔情似水迎合他,情真意切慰劳他,他感到非常满意。完事后笑逐颜开的说:“还是妻子好,体贴我。”顿时吵嘴的事烟消云散,欣喜的把吴秋菊搂在怀里。从此白天吴秋菊是老板,安排周安平做事,晚上吴秋菊是妻子依从丈夫周安平,两人恩恩爱爱。两个多月后,吴秋菊怀孕,周安平欣喜若狂,生产生活配合更加默契。
几年后,吴秋菊想买房把生意扩大,正巧七星巷子口,有栋三层高旧楼房卖,售价七万元。过户和装修还要钱,自己差点钱,她找亲朋好友借了几万元,买下那栋三层高旧楼房。一个叫马合江工头,听说吴秋菊买房要装修,他找吴秋菊联系,提出包工包料一万五千元装饰好楼房。列出项目清单:卷闸门换成玻璃门,铁窗换成铝合金窗,地坪铺瓷砖,吊顶等项目。吴秋菊认为价格不高,蛮划算,满口答应。周安平有点疑惑,暗自思考:装饰一栋三层楼房,包工包料只一万五千元,这可能,这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立即提醒吴秋菊,轻声说:“打听打听,再同他商谈。”吴秋菊蛮有把握的说:“市三建公司装修队,正规单位,先垫资装修,我们不拿钱,担心什么,我放心。”周安平见她不听建议,又嘱咐:“口头商量不行,同他签合同,质量要求写明白。”吴秋菊有点不耐烦的说:“我知道要签合同。”签合同时,马合江突然提出预付二千元,支工人生活费。周安平仍不放心,抢先回答:“预支款开工三天后付。”吴秋菊没采纳建议,认为钱不多,立即答应了。合同写好后,预付了二千元,把楼房钥匙交给了马合江。
第二天马合江开始组织施工,上午吴秋菊抽时间去看,工人在撤楼上铁窗。过了一天,吴秋菊又抽时间去看,走在路上一眼望去,楼房门窗全撤完。心想他们施工进展快,走进楼房却看不到工人,再看撤下来卷闸门和铁窗,不在楼房里。她感觉有点不对劲,慌忙去找工头马合江。按合同地址,吴秋菊找到三建公司向经理。急切地问,马合江今天在那里施工?身材不高,身体微胖,平头方脸向万柱经理。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问,你找谁呀?她立即把合同给向经理看,向经理看着合同,摇头说,“公司没有装修队,也没有马合江这个人,合同是冒三建公司名,但没盖三建公司印章,是无效合同。”,吴秋菊大吃一惊,气喘吁吁地说,“他骗我二千元,又把楼房卷闸门和铁窗撤走。”向经理建议说,“快去报警,抓这个骗子。”吴秋菊急急忙忙跑到西城派出所报案。
吴秋菊报案,派出所派民警调查几天,没有找到马合江去向,也没有人认识他。找到那天做工六个人,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工头马合江第二天不见了,做一天事没拿到工钱,也又气又恨。
吴秋菊被马合江骗走钱物,回饭店又气又恨,心烦的几天吃不下饭。周安平安慰说:“损失点钱财只当少赚了,古话说舍财免灾。当务之急是再去找人装修楼房,快点搬过去营业。”吴秋菊长长叹了口气说:“不该不听你的话,到三建公司打听打听。”周安平感慨万分地说,“人一辈子,上不完的当,吃不完的亏,悔不完的事,是边上当边学聪明。现在只损失点钱财,若把身体气垮太不值得。”吴秋菊听了他的劝慰,觉得愧对丈夫。有这么好老公支撑自己,是自己福份,以后办事要同他多商量。她立即振作起精神,急不可待的说:“我去再找人装修,快点搬过去营业。”一个月后房屋装修完工,吴秋菊搬进自己楼房。一楼大餐厅摆六张桌子,二楼四个包间餐厅,三楼自己住。门面规模扩大,星光餐馆招牌换成星光饭店。吴秋菊同丈夫商量,还完借款有了存钱,再在楼顶上加一层,三楼房间让出来住旅客,形成吃住玩一条龙,把饭店业务做大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