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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7-16
尹莫绪逃走后并未回房,而是径直往的住处去了。仇长老含着翡翠烟管深吸一口,吐出乳白色的烟圈:“恐怕是他回来了吧。”
“他?”尹莫绪心头一惊:“他不是在山下乖乖得做教书先生吗?”
“虎落平阳,你以为他会甘心?”仇长老捻须浅笑:“不过他竟然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说明他并不想插手这件事,至少我保证在明日的审判中他不会出面碍事。”
尹莫绪突然仰面大笑,手指做剑状在空中挥舞:“怕什么,大不了再请咱们的老朋友挫光他的锐气。”仇长老不应,细细地品咂着烟管,心里暗讽道:尹莫绪这小子还真被捧上天,他自始至终不过是雾放手里的一颗小棋子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成大气候?
午时二刻,绛暝璃被两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绑缚着来到长老院受审。圆桌旁围坐着十二位白眉白髯的长老,分别以慧长老和仇长老为中心,分坐在圆桌两边。一时间长老院内风起云涌,暖气与寒气的碰撞足以摩擦出电花火石。绛暝璃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用顽劣的口气招呼道:“呦,诸位长老来得可早。”霎时十二双布满阴霾的眼睛齐刷刷向他望去,绛暝璃默默吞了吞口水,心想这些老家伙还不知怎么戏弄他呢。
“庄主,你的罪状我就不复述了,你有什么话说?”仇长老首先发问,一手托住茶杯一手悠闲地推着杯盖,安然自若的样子更像是对众人宣告他志在必得的信心。绛暝璃故作疑惑:“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所以无需辩解。”刚说完慧长老就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认真回答。
恰好这时有人传报有个小厮请求为庄主辩护,仇长老长袖一挥:“这怎么行?长老院是下人可以讲话的地方吗?”他周围的长老们也纷纷点头应和:“不能让一个下人乱搅合。”
“何必如此激动,不妨让他进来,你们难道不好奇一个下人凭什么敢直谏长老院?”慧长老捻着胡须浅笑,他知道可靠的人来了,故而先发制人传令:“让他进来。”
还未等其他长老们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早已经推门进来,虽穿着下人的服饰,却掩饰不住他清秀的面庞和清新的气质。笙箫朝各位长老恭敬地行礼,道:“我知道作为一个下人不配在长老院说话,但庄主目前带伤在身不便回答,作为庄主的贴身侍童,相信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庄主的言行。当然,如果诸位不满意我,大可顶替我为庄主洗脱罪行,敢问在座哪位长老愿意担此重任?”笙箫用丝毫不卑微的目光横扫所有人,他们一个个缩回原来嚣张的脑袋,果然无人肯出头为绛暝璃辩护。于是笙箫作揖笑道:“那小的不才,就此放肆了,诸位长老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对于庄主私自挪用绛紫山庄巨额公款一事,你不可否认。”其中一位长老首先发问。
“怎么不可否认?有证据吗?”
“账本就是证据,庄主说自己只用了五千两,而账本上记的却是五千万两,这你又作何解释?”
“小的正要跟您讨论关于账本的事情呢,”笙箫从怀里掏出账本,众人的目光从鄙夷变成惊愕,仇长老意识到情况不妙,立马拍案喝到:“大胆!你一个下人哪里来的账本?竟敢在长老院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拖下去。”
“且慢,容小的说完再处罚也不迟。”笙箫丝毫没有被吓到,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反而使仇长老吓了一身冷汗。“账本上本来记的就是五千两,而那个‘万’字是后来加上去的。”说着他打开账本呈递到诸位长老面前,“新旧墨色深浅不一,诸位一看便知。”同时他又找来一支毛笔和一杯清水。“据小的打听,前些时候为了加紧财务管理和防止做假账,有人提议将记账的普通墨水换成绛紫山庄特产的紫檀墨。此墨幽香珍贵,用它书写的字可千年不褪色,但它也有个特性……”说着,笙箫用毛笔蘸着清水涂抹在账本上,纸页立马晕开层层水渍,墨迹融合了水花成一片,而“万”字却在纸上渐渐消失。众人一片惊呼。仇长老倒抽一口凉气,扶着椅子颓然坐下。
“正如诸位长老所看到的,普通墨水遇水就晕染开来,而紫檀墨遇水则会消失。也就是说,这个‘万’字是在最近换上紫檀墨后才被人加上去的。”
铁证如山,此时众人对真相早已了然于心,只是碍于长老的面子不肯服软,一个个面面相觑,咳嗽的咳嗽,喝茶的喝茶。只有慧长老朝笙箫投来赞许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一切快要完美的收场时,尹莫绪匆匆跑进来:“昨夜有人偷了钥匙闯进钱库拿走账本,此人正是笙箫。”他伸手揪住笙箫的衣领,“你偷盗账本该当何罪?”
一旁被捆绑着的绛暝璃看不下去了,挣扎了几下又动弹不得,愤愤地冲他吼道:“混蛋,谁许你动他的!”
“那敢问尹总管,我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下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拿到账本,你疏于看守,诬告在前,失职在后,又该当何罪?”
尹莫绪理亏地渐渐松开手,笙箫却步步紧逼继续问道:“若尹总管连保护账本的能力也没有,何以掌管整个钱库?长此以往,绛紫山庄危矣!”
“你们也都看到了,庄主是被冤枉的,”慧长老缓缓开口,“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了钱库的安全,我提议收归钱库管理权于长老院,大家一起监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