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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洲侧脸睨了她一眼:“很好,终于知道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了,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
“你不是告诉我,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柳久期很气愤!陈西洲又骗她!从离婚,哦,不,她决定离婚之后,陈西洲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陈西洲怎么会骗她?
陈西洲似乎是忍耐了一下,而后问她:“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谈离婚这件事的吗?”
柳久期愣了愣,那段时间,她脑海中千头万绪,无数个念头,她过得有些恍惚。她选在一个清早离开了陈西洲,搬离他们共同的家——自打结婚后,他们就住在这里,已经七年,书桌上留着一份她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用牛皮纸信封装着。
她之后打过电话问他:“离婚手续办完了吗?”
陈西洲回答:“你不用担心这个了。”
柳久期这个单纯的脑回路,在陈西洲的口中,任何不用担心的事情,都意味着他已经搞定了。
“陈西洲!”柳久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低气压无声在小小的车厢内蔓延,柳久期突然觉得泄了气,她这些日子以来,搬家、努力坚强、复出、拼命保持正能量、通知所有的家人朋友她已经是失婚妇女……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她当初就不应该做出这个愚蠢的抉择,在已经决定和陈西洲离婚以后,依然在他的经纪公司工作,服从他的试镜安排,去他替她谈好的任何一次表演……最后,甚至爬上他的床,搬回来,把整件事变成一团乱麻。
她很想哭一会儿,这件事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错?她盯着车窗外的天空,黑色的贴膜把窗外的一切滤得更阴沉,灰霾依旧,阴云密布,就像她纷乱的心情。
她想和陈西洲大吵一架,或者是狠狠拍打前方的仪表盘,像一个劣质偶像剧的女主角一样高声尖叫“停车停车”,然后头也不回冲下车去。运气好,她能上明天的头条,运气不好,直接在机场高速的车流里变成车祸现场,一样也能上明天的头条……
这就是娱乐圈人的悲哀,连为了感情任性也要看清楚时间地点环境,她第一次为自己身为娱乐圈人而如此懊恼。
五分钟的沉默之后,陈西洲比她更为冷静一些,他低声说着:“对不起,这次是我错,小九,别生我的气,你先去试镜,明天回来我们再谈。”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机场,柳久期从车上跳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宁欣早就在等她,有外人在,柳久期一句话也不能多说,只好把所有的情绪藏在自己的墨镜下和口罩里。
那些不能耽误的时间表,导致身处娱乐圈的柳久期,连争吵都需要在日程表上排一个行程。
陈西洲最后捏了捏柳久期的手臂,似乎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任何事,都先冷静下来,我们聊过之后再说。”意味深长。
柳久期没有回答,只是拧了拧肩膀,把手臂从他的手中挣出来,再没回应。
宁欣觉得,今天的柳久期格外沉默。整个航程,柳久期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把试镜的剧本拿出来,做着功课,一样是各种颜色的记号笔,把剧本画的五颜六色,上面贴着粉红紫绿的各色小标签,她是敬业的演员,一刻不停。
而柳久期盯着那些五彩缤纷的小纸条,只觉得一如她现在纷乱的心情,她和陈西洲现在之间的关系真是太一言难尽了,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陈西洲,她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她格外感激自己是去参加试镜,唯有试镜和开机这种让人忙到除了工作以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的事情,才能让她集中精神。
宁欣帮她准备了柠檬茶热饮,没有一粒糖,又酸又涩,也只有对身材极为严苛的柳久期才能面不改色喝下去。
正常人眼中的严苛,在柳久期身上,只道是寻常。
她问宁欣:“今天的试镜,有没有什么我需要提前知道的?”
宁欣一愣,说到这个,她还真有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提。她斟酌了一下:“昨天有个记者给我打电话,《娱行天下》的辛易明,你有印象吗?”
柳久期茫然地摇摇头。
“他说今天的试镜,还有聂黎,想知道你和当下大银幕国内声誉最高的影后竞争同一个角色,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宁欣也是半信半疑,“当然,我没有回应,但是……”她迟疑地停下来。
柳久期明白她的未尽之意,聂黎是谁啊,五月刚得到一座金棕榈,九月还有一部电影是威尼斯的主竞赛单元,正是风头大盛!聂黎之前参与过一部金球奖云集的剧集,在m国的根基也颇为深厚,她能看上的剧本,试图参演的角色,可以说,放眼国内,都是非她莫属,参与试镜的其他人都是打酱油当分母而已。
以聂黎的地位,从来只有名导名编大制作,跟在聂黎的背后求着她参演的,怎么可能和柳久期一起试镜同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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