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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同另一位办事员办交接,我们俩只是对换了一下部门,老大打电话:“明天我们这边正好去大伙房水库旅游,完事在那吃鱼宴,你过来吗?”
这种事我当然落不下,便问一旁的另一位办事员:“你明天有事吗?老大他们明天去游大伙房水库,完事吃鱼宴,一起去吧?”
于是两人一同去了抚顺。见到老大说不出是惊是喜,有种想和他拥抱的冲动,更有种离家走失的孩子忽然间找回家的那种感觉,兴奋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感觉了,又想哭又想笑!
转眼间我们已经有许久未见面了,他看上去黑莘莘的,因为总露着前胸,胸前被阳光晒得黝黑一道,就像古铜色的皮肤上扎了一条黑色的领带。一双不大的眼睛依旧那么矍铄,以我的笨拙,他的沉稳,我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他手下的几名得力干将,都是他从原来的部门带过来的,彼此都再熟悉不过,看到他们,我的心忽然间敞亮了,一下子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统统一扫而光,空气是那么清新舒适,原来生活是那么的自由而美好!
我们一起走在原始森林一样的丛山密林中,头上是绚丽的阳光,洁白的云彩在天空中绽放着清纯的笑脸,四处鸟的吟唱那么的和谐悦耳,不时有野花摆弄着婀娜的身姿,我们三五成群的行走在世外桃源,每一个面孔都那么的亲切,每一个问候都那么的真诚温馨。
我开始感谢上苍,他竟然对我如此的体贴厚爱,让我几欲干涸的心房重新注入甘甜的营养液。我终于发现我原本就属于这个群体,我原本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了!
围在一起吃饭时,那种氛围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和谐、那么的默契,我忽然间有些感动,眼泪几欲趁机溜出它自己的房间。那久违的轻松又回到身体,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面对着眼前的人,举起杯:“我来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更应该是:我回来了?
依旧还是那些工作,做起来却那么轻松欢愉,老大虽然在外地,不管天涯海角,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不用惊恐的去担心会出现什么差错或者遇到什么麻烦?我知道,再远的距离,只要一个电话,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就有那个快刀斩乱麻的本事,他做任何事都势如破竹,永远让人出乎意料!
因为他们在外地,有些时候需要我去取送些东西,不是非我去不可的事,老大多数是安排人替我办了,如果非我去,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我是个路痴,哪也找不到,他就会派人接送。我从来不用担心自己会走丢或会遇到麻烦,我知道有他在,什么也不需要去想。
那年正好发生吉林水灾,老大奉命带着手下的人去抗洪抢险,夜里接到的命令,等我从旁人的嘴里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听说那边很危险,我开始心急如焚,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电话总是无法接通。
我开始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偏巧这时候却出了意外,部门的一位职工因为身体欠佳,被留在抚顺基地看家,他晚上去了岳父家,结果次日清早被发现脑出血,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要求单位出面,要按工亡处理。
我是事后才得到消息,我知道那人同老大从很早就在一起,他们的关系亲如兄弟,我不知道事情该如何处理?紧急中依旧无法打通老大的电话,我感到恐惧和不安,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意料。在家的一位领导竟然草草就处理了此事。
结果他蛮横的态度惹起家属的不满,眼看着剑拔弩张,事态越来越严重。这时我终于在接近深夜的时间打通了老大的电话,那一刻我的眼泪犹如泉水般的涌出。
我告诉他发生的事,他淡淡的或者说冷冷地回道:“我都知道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虽然已经不可挽回,他还是对死者家属进行了宽慰,并且打电话告诉他们:所有的事等他回来再说。于是一场风波就这么压下了。
可是我的不安却无法平复,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什么也没做,一点力也没出,自己感觉对不起老大,他心里一定感觉很失望吧?平日里这么照顾我,到关键的时候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一定以为他的那些好心都喂狗了吧?
等老大回来后,听当时和老大在一起的人说:“老大接到电话,一听说人没了,他当时就哭了,看他那样子真跟着揪心,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看老大流过泪。真的伤心了!他当时就后悔了,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他带在身边了,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我的心也随着抽缩,这大概就是命吧?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又怎么能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左右的呢?无非是为自己的伤心自责找个理由吧?
后来在老大的多方努力下事情圆满的得到解决,我不得不佩服他的为人之道,任何时候都是义气在先,而不是利益说话。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人肝胆相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胸怀坦荡,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有真正的朋友!
虽然自己为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也不能做,凡事都无能为力而自责,而老大似乎并没有往那想,大概他了解我,从来也没希望过我能为他做什么吧?没报希望就谈不上失望?
这回自己离单位步行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在老大的手下工作起来更是如鱼得水,我的自在逍遥有时让自己都感到不真实,有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再有什么变动时,自己还会不会适应?自己真的会永远这么好运?老大不可能是我永远的守护神吧?